他的眼睛一点点瞪大,他想明白了,
眼前这些人不是王庭的残余,而是明人!
只有明人才有这么硬的甲与这么利的刀,
尽管脑袋上的马蹄越来越近,他离死亡也越来越近,
但阿郎眼中却闪过了璀璨精光,
他变聪明了,察觉到了战场真相,虽然无处言说,但也足够。
哒..
“扑哧。”
战马蹄子重重落下,阿郎的脸被踩出了一个巨大凹陷,五官也看不清了,巨力让他陷入了黑暗,失去意识。
哒哒哒...
接踵而至的马蹄一下下踩过,
尽管脑袋是最坚硬的骨头,也被这么一下一下踩得稀烂。
战场的局势顷刻变化,惠宁王与朵颜元帅府的军队在失守了几个关键要害之后,
被打得节节败退,此刻俨然成了溃败之势头,
直到丢下了千余具尸体,他们才堪堪撤回了原本的防御阵地。
而前军斥候部军卒也一点点退去,鸣金收兵。
手拿千里镜和喇叭的张玉长舒了一口气,站立的身体变成坐立,脸上带着笑容,将千里镜递还给武福六:
“大人,又是一场大胜,此战军卒损伤寥寥无几,杀敌至少一千三,伤其无数,
只是这些军卒不像是他们的精锐,倒像是他们抓的壮丁,特意来送死之用。”
武福六接过千里镜,笑了笑:
“管他是民夫还是壮丁,拿着长刀上了战场就是军卒,砍了就有军功!”
此话一出,周围的十余名军卒都笑了起来,目光热烈,是军功朝廷就有赏钱,就有功!
武福六看着前方战场,面露感慨:
“张玉啊,你先前在中军运粮草,真是太委屈你了,你这等本领,应当领军一方才对!”
武福六面露佩服,他的年纪不如张玉,军中一些门道也不如张玉,战阵指挥亦是如此,
让他来给自己做副官,有些屈才。
“大人莫要如此说,若不是大人信任下官,下官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如此痛快打仗。”
张玉脸上带着几分歉意,他是副官,
如此抢主官的风头,若是换作寻常人,早就将他撇到一边,哪还能有如此机会重用。
武福六笑了笑,随意摆了摆手,压低声音靠近了一些:
“我实话与你说,指挥战事不是我的意思,
是陆将军要看看你的本事,命我多给你一些立功的机会。
咱们前军斥候部不养闲人,若你没本事,自然是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但没想到啊,你居然如此厉害,等过几日将军来了,
定然会好好嘉奖与你,说不得会有机会独自领一军。”
如今前军斥候部虽然能人许多,
但在战阵之上所能独自领军将领却不多,以张玉的本领,独自领一军绰绰有余。
武福六也愿意成人之美,
他见过陆将军发迹,深知真正的将才压不住,只要一个机会便能乘风而起,
与其闹得不愉快,不如送个顺水人情,
这也是他最近才学到的本事,看张玉的模样,武福六觉得自己做得对。
战马上的张玉惊疑不定,面露震撼,眸子中隐隐有水光闪烁。
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身影,略显年轻,但眸子冷冽,
每当将眸子投过来时,他都觉得自己被看透了。
“原来...原来是陆将军的吩咐...”
张玉脸上露出感激,握紧马缰的手不停用力,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他十六余从军,辗转两朝三帝,蹉跎岁月三十年,一直没有得到领兵之机,
年近五十,足无寸功,身无寸土,他早已心灰意冷。
没想到时来运转,居然被上位看重,委以重任。
张玉心中复杂无法言说,他将眼睛睁大,来回眨动,试图将其内水光隐去,但却无用。
他索性不再隐瞒,定定看向武福六,将双拳抱紧,面露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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