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正好被处在最前方的陆云逸看在眼里,眉头微皱,来回打量着这位曾经的上官。
庆州指挥使丁先智向来深居简出,
陆云逸在后千户所数年,一共也就见过那么两三面,
只有在逢年过节时他才会到各个千户所巡营。
这也让他背上了一个玩忽职守的骂名。
不等陆云逸说话,一旁的郭铨上前一步拍了拍牢房大门,似笑非笑地说道:
“丁大人,我又来看你了,你想好了吗?有什么想说的?”
丁先智面算平静,嗤笑一声抬起头看向在场三人,言语中带着嘲讽:
“凭你们一个佥事一个千总一个小卒,就想查我?都督府的查案文书何在?”
郭铨勃然大怒一脚踹在牢房大门之上,咣当当的声音顿时响起。
“别废话,你都被关在牢房里了,还放什么大话?
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对你有好处。”
丁先智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缓缓摇摇头,不再说话。
陆云逸见状轻轻摆了摆手,压制住弄虚作假的郭铨。
郭铨退后,陆云逸面露深邃沉声说道:
“丁大人,本官陆云逸,为前军指挥佥事,如今奉命查案,还请丁大人配合。”
“哼,窃位小人,安敢胡言乱语,本官有何罪?”
对于丁先智的辩解陆云逸没有理会,而是在怀中掏出小册子静静翻看,朗声道:
“丁大人说与不说,事实都摆在这里,无非是多费一些功夫罢了。
若是丁大人老实交代,也能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不知丁大人与前任知州沙守福关系如何?
沙守福在洪武二十年大军征讨纳哈出时督粮不利被撤职查办,
虽然其中缘由并未具体记载,但想必与丁大人所做之事有些关联吧。”
此话一出,不等丁先智说话,
刘黑鹰就变得满脸怪异,他的相好李妈妈就是前任知州的外室,
去年沙守福倒台之后,他略施手段,人财两收,
并将原本的青楼妓馆改名满春楼,一举成为其东家。
现在怎么和前任知州扯上关系了?
而且看丁先智的模样,的确有几分关系。
丁先智此刻视线低垂脸色晦暗,没有了先前的淡然,整个人身上也弥漫着一股灰败气息。
他轻笑一声,略带嘲讽地看着三人:
“一个小小知州罢了,还上不到台面。”
谁知此话一出,陆云逸顿时满脸怪异,侧头看了看身旁两人,沉吟片刻缓声道:
“你们二人先出去吧。”
“为什么啊?”郭铨顿时瞪大眼睛。
一旁的刘黑鹰则已经拉住了他的手臂,面露沉稳:“走。”
见二人消失在视线尽头,陆云逸才看向丁先智:
“既然知州上不到台面,那...郑国公呢?”
牢房内的昏暗被一束突如其来的月光打破,犹如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被撕裂。
丁先智独自坐在角落,他的身影在摇曳的油灯下显得萧瑟,没有了刚刚的坚毅。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这一刻被抽干,
他的嘴角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微弱的喘息声。
陆云逸的话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让他险些无法呼吸。
丁先智的身体开始僵硬,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在皮肤上凸起,
他猛地抬起头,视线死死,盯住陆云逸,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嘶吼出声: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加之他脸上的褶皱,倒是有几分狰狞恐怖。
陆云逸脸色平静,神色如常,翻动册子继续开口:
“自洪武十五年你上任以来到洪武二十年,
为其谋取诸多财富,其中数目骇人听闻,我不说想必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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