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刘黑鹰才满脸狐疑地站起身,一边嘟囔一边挪动步子,走出军帐。
不多时,一名与徐奇差不多年纪的军卒又走了进来,满脸忐忑。
陆云逸依旧是露出和煦微笑,拿出杯子,倒了杯热茶:
“坐....”
....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夜色宛如浓墨,悄无声息地笼罩军营。
在这大明朝的冬日里,天空挂着一轮朦胧弯月,洒下微弱银光,
却被厚重的云层时不时遮蔽。
营帐排列有序,夜风中旗帜轻摆,沙沙作响。
陆云逸帐前,积雪未完全踏实,印下一串串脚印。
这些脚印在烛火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
偶尔寒风掠过,卷起雪花在空中飘扬,再轻轻覆盖于脚印之上,逐渐模糊其痕迹。
看着这些脚印,结束了一日心理辅导的陆云逸站在营帐之前,长长地出了口气,并用力伸了个懒腰,虽然疲惫,但心里却极为满足。
虽非心理医生,他仅能依靠自身地位给予些许慰藉。
但即便如此,对于一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军卒来说,也受宠若惊。
他在军帐入口站了片刻,迈动步子走向一旁的军帐,推开帘布径直进入,
顿时看到了刘黑鹰趴在桌案上奋笔疾书的身影。
察觉到有人前来,刘黑鹰抬起脑袋见识陆云逸,脸上顿时露出惊喜:
“云儿哥,你可算完事儿了,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陆云逸没有兴趣与他打趣,步伐沉重地走到桌旁,轻轻坐了下来问道:
“有什么收获?”
刘黑鹰顿时面露,振奋将脑袋压低,沉声说道:
“收获大了,云儿哥,我估计你都想不到郭铨这小子怎么办事儿的?”
“他干什么了?”陆云逸也有些诧异。
刘黑鹰又将声音压低了一些:
“这小子直接去了中央军帐,拿了侯爷的腰牌到处查,
他先是去到庆州中卫,把这些年的往来账目以及名册都翻了个遍,
然后又去了庆州府衙,让刘知州配合查案,
现在刘知州带着吏员正在翻账目呢。”
陆云逸瞳孔微微放大,面露震惊,他猜到郭铨查案可能会比他们查案更加简单,
但没有想到居然如此...如此轻而易举。
刘黑鹰还在一旁感慨:
“这权贵子弟就是与我们不一样啊,做事肆无忌惮,也不怕得罪人,
我听军卒说,你不知道那丁先智当时吓成了什么模样,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查出什么了吗?”陆云逸问道。
刘黑鹰看向自己身前的纸张,整理了一番,递了过去:
“云儿哥你看,这是我罗列的往年失踪军卒与被杀军卒。”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怒,用手用力拍向桌案,压低声音喝道:
“这些人太过分了,虽然庆州身处边疆经常有厮杀,但这死的人也太多了,
这些年每年几乎都有几十个军卒莫名其妙死了,
不少百姓去报官,可军营给出的答案,要么是战死,要么是失踪,
这样也就算了,军卒战死要给抚恤,可这些王八蛋连抚恤都不给,一拖再拖。
有个军卒是洪武十六年死的,抚恤到如今也没有给全,人家的老爹老娘都死了一个,
我看他们是想把人都活活拖死,不了了之。”
刘黑鹰越说越愤怒,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眼中都出现了一些血丝。
军营中的苟且不少,刘黑鹰知道一些,也参与一些,
但他还没见过如此过分的上官,这还是庆州中卫,乃指挥使亲自统领的千户所。
现在想想,他们兄弟二人在这后千户所摊上了阎三这个上官,非但不是倒霉,反而是幸运。
与那些人干的肮脏事儿相比,阎三倒是冰清玉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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