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爷爷说,虽然这个弹正忠只是从六位下,看起来不大,但是什么弹正台的官职类似御史台,能随便骂大官亲王,对什么事都能指手划脚,能随便给别人扣帽子,很清贵,格调很高,是殿上人,一般只给朝官公卿子弟,要不是他给的钱够多,怎么会轮到他这个乡下土鳖。”
可能是出于嫉妒,也许是因为仇富,阿满越说越不屑,“大部分人不知道这些,还以为他有多厉害,觉得他身份高贵,有天生才能,叫他尾张之虎,当他是名将,我呸!
其实换我去坐他的位子,也能像他那么厉害!
有那么多钱,能养一大堆郎党家臣,还能买好多具足铠甲,每次出去打仗,别人都是一两成的有足众带着八九成的无足众,他的有足众都快占到一半了!四成多的披甲,有甲杀无甲像杀鸡一样简单,他怎么可能打不赢?!”
她越说越气愤,好像恨不能千里飞剑取织田信秀狗头一般,但说着说着竟又开心起来,兴灾乐祸道:“不对,现在他打不赢了,攒了一辈子的家当在美浓一波全送了,现在被人揍得好惨!
活该,纯废物!不过要是换一家像他这么挨揍,一直输输输,早家破人亡了,偏偏他硬是死不了,还能硬挺着,就是全靠有几个臭钱!”
虽然她和原野这个假武士看起来相处的不错,日常说说笑笑百无禁忌,但实际上,她一直对武士阶层有相当大的敌意,现在兴灾乐祸起来毫不遮掩,仰天大笑,十分猖狂。
她在武艺方面的天赋不太行,刚救了阿清那会儿,从小习武的她却被刚习武三个月的阿清一脚踢翻,半天爬不起来,输到颜面无存,所以一直想要一把铁炮,但那会儿铁炮刚传入曰本不久,会制作的人不多,贼贵,她根本买不起,就是拼了小命攒钱,把她和妹妹一起卖了也买不起,结果像织田信长那样的大傻瓜却能每年躺着赚几万贯乃至十几万贯,随随便便就拿出一百六十贯买一把当玩具!
一想起类似的事,她就恶向胆边生,觉得天理不公,人间不值,想去捅那些狗屎武士两刀。
她算是标准的流氓无产者了,对上层阶级有种天然的仇视,之前没事总想刺挠原野两句,笑话他是个没见识的傻瓜,想打赌骗他的钱,多半就是源自这种心态——大概是一种自卑、自怜、怨恨财富分配不公引起的逆反心理。
毕竟原野在她眼里,也是标准的上等人高贵人,她看着就不爽,但原野又对她很好,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对她这个随手可杀的贱民野孩子也很尊重,和一般武士不一样,她心里又有种莫名其妙的感激,也就只能日常嘲笑一下他,让两种心态平衡一下。
这些都是潜意识里的事,她自己都认知不到,哈哈大笑了一阵子,摆了摆手就言归正传:“好了好了,不说织田信秀那晦气的老家伙了,反正他也快完了,但岛津汇集了大半个曰本的物产,甚至明国、南蛮的稀罕东西都能找到,这个是真的。
所以啊,无论你在尾张想买什么,无论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只要世上有,只要肯花钱,在那儿肯定能买到,小小药材,更没问题!”
“唔,那就得跑一趟岛津了……远不远?”原野不在乎织田信秀挨不挨骂,对阿满鄙夷曰本上层阶级更是无感,闻言继续考虑正事。
阿满答道:“走路的话四五天吧,搭船的话三天能跑个来回。海西海东两郡中间隔着山,要先向南走好远再拐回去,路很绕也不好走,而且路上不太平,现在织田信秀萎了,路上乱得很,是个武士豪族就要偷偷设卡收钱,你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他们未必会给你面子,去一趟八成就要大出血,回来更糟糕,但你不走武士的地盘,八成又要被山贼河盗为难,不是常走这条路的人,还是要大出血。”
“但药肯定还是要买的,只是……”做了计划肯定要执行,原野沉吟片刻,考虑带着两个郎党,再雇佣阿满两姐妹一同前去,电棍也还能用几次,差不多也能保证人身安全,交点买路钱没办法也就只能交了,但肯定没办法带着傻儿子,把傻儿子长时间寄放在弥生家,他又有点不放心。
阿满看他为难,倒没毛遂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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