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毓看了眼胡同外西街上的灯火,道:“上元是看灯。”
“听听!”长公主呵了一声,与沈之齐嘲笑沈临毓,“一说上元,他满脑子就是个灯!这样下去,我不摆出长公主的架势去给他强抢个媳妇回来,他得打一辈子光棍。”
“不至于、不至于,”沈之齐也乐,“他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有人看灯,有人看人,”长公主抬手、在沈临毓肩上拍了拍,“你是人没得看,灯也没看明白。喏,出胡同沿着西街往南走,最前头路口就是广客来,我不管你看什么,你杵那儿当蜡烛去。”
沈临毓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还是沈之齐解救了他。
牵起妻子的手,沈之齐把人往外头带:“我们快些去挑盏灯,那好灯都不等人,说不定眨眼就被人买走了。”
父母的身影融入了热闹的西街,沈临毓徐徐吐出一口气,在冬夜里涌出一阵白雾。
虽然很近,但沈临毓原本没有想过要去广客来。
案情进展得等到明日开印后。
若要说回礼,他这几日也实在想不出合适的东西来。
再说,每日入夜前,余姑娘都会回定西侯府,今日若是没回、应当也出去看灯了,不会在酒肆里。
可母亲唠唠叨叨说这么多,不过去看一眼,回头问起来还不晓得有多少埋汰话等着他。
边走边想,只是这路不太顺畅。
出门观灯的百姓太多了,彼此还得小心些,免得撞到别人手里的灯。
沈临毓走了好一阵,才不过半途。
元敬闷头跟在他身后,左思右想冒出来一句:“爷,您空手去吗?”
沈临毓扭头看他。
太热闹了,只能听个声,却听不出到底说了什么,好在沈临毓会唇语。
“临时过去,哪有备礼。”他道。
元敬的唇语学得不过关,也不纠结去分辨,左右一看,挤到街边铺子上买了盏花灯回来,塞到沈临毓手中。
“上元,拿灯肯定错不了!”元敬信心十足。
沈临毓垂眸看着手上那只比广客来厨房的铁锅小不了多少的鲤鱼灯,一言难尽地道:“你去庄子上抓条这么大的鱼,余姑娘或许更高兴。”
元敬:……
他没有看懂,但他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爷,”元敬解释道,“小且精致的花灯早卖完了,只余下大花灯,价喊得高、店家不肯贱卖,小的不还价才能买回来。”
别说,拎着这么一盏大花灯,显然是不好再街上走动了。
一眨眼工夫,边上孩童哇哇叫着围上来,小心凑近了细看。
先前这灯挂在店里,远望哪有近看有趣?
沈临毓稍作停留,叫他们看了一阵才说要走。
孩子们失望,亦步亦趋跟着他,沈临毓就让元敬抓了把铜钱给他们买饴糖吃,乐得他们欢呼。
沈临毓抬步进了广客来。
翁娘子正迎客,迎面见这么大一盏灯,一时也愣了下,又很快回过神来,冲沈临毓问安:“您来得巧,今儿的客人都能免费用一碗元宵,您到楼上雅间稍坐?”
沈临毓颔首。
不能真把这花灯摆人家大堂,不然还怎么做生意?
沿着台阶上去,沈临毓问了声:“余姑娘看灯去了?”
“在后头厨房呢。”翁娘子笑着答。
沈临毓不由意外。
厨房里,知道沈临毓来了,阿薇也一样意外。
正好一锅元宵熟了,她装了两碗,端去雅间里。
元敬替她开门。
见食盘上两碗,他心思快,一本正经又浑然不似胡编乱造:“余姑娘,小的夜里没吃饱,这碗不够吃,小的去厨房里自己盛着吃。”
说完,一溜烟就跑。
阿薇失笑,进雅间后一眼没注意沈临毓,叫那盏挂在顶上的花灯吸引了目光。
通身红里透金的鲤鱼,活灵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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