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表妹下个月、下下个月,哪天就死了呢?
那薛成秋不就是个鳏夫了?寡妇和鳏夫,谁也不占谁便宜。
话说回来,我又不是没死过妹妹,陆思死了多少年了。”
岑琅抬起手,手指指着陆念,浑身发抖。
她本就不是那等嘴皮子厉害的人,碰上陆念这种“胡言乱语”、“威胁恐吓”,越发不晓得如何回击,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念本就对岑琅没有兴趣,她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岑氏。
管都不管气得打哆嗦的岑琅,陆念转眸看向岑氏,黑沉沉的眼珠子如刀一般:“你说呢?没有机会,那就造几个机会出来,这事儿吧,你最有经验了。”
岑氏迎着陆念的目光。
冬日的午后,光线暗得屋里甚至需要点灯。
床幔里,岑氏的五官被光线勾勒得半明半暗,仿佛一只凶恶的豺。
陆念的舌尖舔了舔牙根:“外头哪有侯府好,是吧?官宦人家的儿媳,又不是官夫人,没点儿出息,是吧?”
“你不用这样,”岑氏的声音如干枯了的木,“你只管真刀真枪的来,别使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你指什么?”陆念饶有兴味,“叫人做镖、夺镖局?七弯八绕拿走父亲与外祖家给我凑的救命钱与药材?前后花几十年从我母亲的陪嫁里贪银钱?”
陆念并未点破命案,而是直接与岑琅道:“我要是你,就不会指着这个自私自利的姑母救命。
一个薛波顶不住那些案子,薛家会被一并拖下去,而你竟然还在幻想着让岑家捞薛家一把。
这一点上,你比你姑母差远了!
我教你,和离、割席,速速回岑家。
死的是薛家,又不是岑家,你祖父可是太保,他能轻易被薛家连累?
救是不值当救了的,但自保、对你们岑家来说轻而易举。”
岑琅那双气红了的眼睛倏然睁大,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看着陆念,久久回不了神。
“怎么了?”陆念笑着问她,“真被薛成秋勾了魂了?舍不得他?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不飞,那你等着死呗。”
说完这些,陆念乐不可支,靠着椅背,看好戏一般看着岑琅。
岑琅被她盯着背后汗涔涔,倏地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岑氏见状,忙不迭给李嬷嬷递了个眼色。
她不怕旁的,就怕岑琅稀里糊涂。
一旦岑琅有半点拆伙的意图,薛家又凭什么死扛?
诚然,岑太保不至于被薛文远拖死,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走了,”岑氏的手用力抓了抓被褥,与陆念道,“你也可以走了,不用在这里唱戏。”
陆念起身,走到床边,弯下腰看着岑氏:“陶禹川,我母亲,松子,莽草……
上回我就跟你说过,这世上只要做过的都会有证据。
镇抚司能开金夫人的棺,你说说,能让他们开了陶家的棺,查出证据后、再开我母亲的棺吗?”
岑氏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一瞬间,恐惧、愤怒从心中迸发,直冲脑海。
陆念留下“真刀真枪”这个字,笑盈盈地走了。
李嬷嬷送完岑琅回来,只看到坐在床上的岑氏,仿佛从水里被捞起来一样浑身汗湿,嘴唇发紫。
“侯夫人……”
良久,岑氏的眼珠子才转了转,问:“她们做什么去了?”
李嬷嬷倒是领会了岑氏的意思:“姑夫人回春晖园了,表姑娘去了世子他们那儿,应是去寻世子夫人。”
岑氏的呼吸粗重,用力砸了下床板。
翌日。
岑氏看着围在病床前的众人,这才明白了“真刀真枪”。
柳娘子满面担忧。
“我清早过来,听见侯夫人咳嗽愈发严重了些,这毛病靠养,白日夜里都要仔细。”
“我看李嬷嬷也是一脸倦容,只一人伺候侯夫人怎么足够?”
醉金盏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