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王城中,几乎所有的老百姓,都察觉到从皇宫里传来的绝大动静。
王城最中央那座宏伟宫殿,乃是泾阳王凝聚金身后,便调集安南全国的人力物力,辅以无数灵材,才最终修成。
这象征泾阳王无尚神权的宫殿高出全城楼阁不止一头,足可俯瞰众生,纵览全城各处。
这固然是伟大的奇观,但城中的百姓对此都是习以为常。
只因这皇宫早已在此处矗立了数百年,任风吹雨打,亦岿然不动。
数百年的时光,足以将一切惊讶抹平。
可今天却发生了一件很特别的事。
在这一声轰然巨响后,这皇宫忽然塌了。
好像是被无形神将持剑,一剑将之拦腰截断,整个宫殿的上半截轰然倾倒,一落而去,威势骇然,直将大半个雍容华贵的宫城,都给毁于一旦。
有眼尖的百姓注意到,在皇宫还未彻底倒塌时,漫天烟尘中便冲出了两条长虹。
虹光一前一后,朝远方飞纵而去,过了一会儿,才有剧烈轰鸣声响彻天穹,将浓厚白云亦给彻底震碎。
那正是亡命奔逃的余青鳞,和衔尾追杀而至的徐行。
这还是徐行第一次,与此界的纯粹剑修斗剑,体验可以说绝无仅有。
没了肉身束缚,元神与毕生精炼的一口剑气、剑胎相合,在澄明无碍的剑心下,完全是来去如意、变化莫测,势如长虹经天、烈胜雷霆霹雳。
徐行虽是能够将体内真元,通过阴阳二气,同样锤炼到精纯至极、全无杂质的地步,但神魂出窍后,到底是不如对方这种精、气、神三元合一的正统剑道来得唯我唯一。
也因此,在追杀过程中的前三十里,余青鳞甚至能凭自己的剑遁之法,不断拉大两者间的距离。
徐行倒也不急着换手段,只是远远跟在身后,想看看这位显然出身不俗的纯粹剑修,剑道路数究竟如何。
李修儒虽然也是一位剑修,毕竟境界低微,就连剑胎亦未能完全凝练,尚不足以令徐行一窥剑道修行的奥秘。
如今这个余青鳞,倒是正好。
余青鳞方才见徐行出剑如此凌厉,又见到了手持“计都隐曜剑符”的李修儒,下意识就以为是宗门来人,才头也不回地向外奔逃。
当他感知到徐行神魂所化的玄武法相、荡魔祖师,才明白过来,对方并非是如自己所想的纯粹剑修。
只不过,当飞出去三十里后,两人的距离便开始逐渐缩短。
因为余青鳞以元神御剑,剑遁之速固然快绝,消耗亦是奇大,又无肉身精元补充,更难能以停下来采集天地元气。
余青鳞在心中也不由得暗自叫苦。
——娘的,这到底是哪儿来的怪胎,剑术精绝倒也罢了,怎地法力也如此浑厚?!
纯粹剑修比之同境强者,虽然气力略有不济,但也不至于差距如此之大,这只能说明,对方的法力储备,的确是超乎寻常。
除此之外,他心中还在担心另一件事。
整个青城剑宗的道传弟子,都认得李修儒,因为这孩子身为李氏嫡系血脉,乃是天生的剑道大材,只要按部就班地修行,真人境界唾手可得,大真人境界亦非是奢望。
可李修儒偏偏不喜凌厉无俦、斩魔灭邪的青城剑术,独爱岐黄之道,分心去学什么医家针法,甚至为此耽搁了剑道,简直比他师父还怪胎。
一想到李修儒那个师父,余青鳞已不只是担心,而是连筋骨都震颤起来。
他根本想不到,在安南这种偏僻地界,竟然能遇见李修儒,还暴露了真实身份。
安南的事儿办不好,又如何与师父他老人家交代?
余青鳞念及此处,眸中凶光一闪。
说不得,等脱了此难,也只能伙同这些邪修,做一把大的了。
青城山外的灌县,山峦起伏,尽是幽深密林,自古以来便是绿林山匪猖獗之地。
剑南道有句老话,“整烂就整烂,整烂下灌县”,就是说要是真个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大不了就在灌县林子里落草为寇,足见此地民风之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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