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峥嵘虽是听说过这一脉名声,却从未见过具体传人,如今一见这匠作一脉独有的法器,自是难掩兴奋。
言毕,敖峥嵘又望向李修儒,以及他手中的五根银针和那枚剑符,恍然道:
“原来是青城剑宗的道友,这‘计都隐曜剑符’我亦在龙宫典籍中翻到过,的确是一件异宝奇珍,怪不得能瞒过我的感知。”
“计都隐曜剑符”亦是通过七星井接引计都星力,又经青城剑宗历代祖师以仙法祭炼,才炼成的异宝。
只不过这件宝物路数与青城剑修们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刚直性子不相符合,是以知情者寥寥,能够认出来,无不是大宗出身。
见敖峥嵘对两人传承如数家珍、头头是道的模样,两人胸中最后那一点疑惑,亦最终消去。
蓬莱海境虽然孤悬海外,但是老龙王昔年坐镇洞庭湖时,却也算兢兢业业,又与亢龙宫、金山寺亲善,在修行界亦声名不菲,绝非恶徒。
他们这次本就是为了海境而来,所以肯定敖峥嵘的身份后,皆是松了一口气,放下心头戒备,起身迎接起两位贵客。
“原来是海境的道友,请进、请进。”
等一人一龙来到庙中,左前辈更是主动谈及他的出身,算是回答敖峥嵘方才的问题:
“不算是正统传人,不过是会几手零散术法而已。”
这左前辈原名左擎天,曾为朝廷千户一职,故而又称左千户。
他年轻的时候,性情火爆、嫉恶如仇,有一晚夜宿破庙,梦中有神仙显灵,说他命中有断臂身死之厄,便传了他一道黄神越章符。
醒来后,左擎天便觉自己体壮如牛,更隐约能感受到地脉精气,山根灵机。
即便当时魔劫还未爆发,但左擎天却已看不惯朝中腐败,便从此辞官,踏上一修行路,成为了一名没有谱牒的散修。
这鲁班锯,亦是在行走江湖中,被其余同道传授的手段。
这便是散修的悲哀,不仅没有更进一步的契机,就连法宝和自身根基、所学神通,都不能相互匹配。
道门正宗的高人们,甚至将散修们蔑称为“术士”、“方士”,“方”者并船也,就是嘲笑他们无能辟道,只能“坐船”。
“术”者,邑中道路也,则是讽刺他们只能在城中行路,耽于小术,超脱无门。
说到这里,饶是以左擎天的坚韧性情,亦不免叹了口气,敖峥嵘、李修儒皆是默然。
不过,左擎天到底不是消沉之辈,只叹了一声,就继续讲述下去。
他得了天工一脉的部分传承后,便同一位风水师搭伙,做起了替修士们打造宫观、修缮道场的营生。
此界修士的修行,讲究财法侣地四字,缺一不可,最后这个地,指的便是道场。
但是想要打造出一座合适的道场,要从选址便开始,这也是为何他要找一位风水师做同伴。
只不过魔劫爆发后,天下烽烟四起,人间几乎沦为魔域。
那些有大宗门庇佑的地界,灵机亦有极限,为了本宗弟子的修行,最多只能容纳一小部分旁门散修。
而如主持东南二十四治,坐拥浩大灵机的符箓三宗,亦或者说是其中当家做主,执掌二十四治都功印的正一道,则是直接拒绝一切散修入境。
在正一道看来,东南二十四治乃是种民之地,也即是培育道种的所在,是以绝不容福源短浅,无缘正法的旁门踏足。
左千户和他那位同伴都是散修,无有宗门庇佑,只能抱团取暖。
徐行和敖峥嵘,也是这才知道,这些散修们在魔潮中,究竟是如何生存。
魔潮汹涌,妖魔肆虐,就算是自持武力的真人修士,贸然飞上天,只怕都要被一拥而上的魔头们吞噬殆尽。
如此恶劣的环境,逼得散修们只能聚集起来,形成一个又一个的聚落,亦或者说是窝点。
他们或是隐居山腹,或是藏于大泽,更有甚者,选择深入地层,潜伏在距离地面数百丈的地底,并且不断转移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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