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说出来的感觉,比我想象中更好,所以若海,你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吗?”
厉若海这一次,没有再避开谷凝清的视线,而是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道:
“凝清,对不起。”
谷凝清摇了摇头,伸出一根青葱食指,贴在厉若海的嘴唇上,柔声道:
“若海,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厉若海默默点头,又问道:
“那现在,你还打算返回双修府吗?”
谷凝清歪了歪头,俏皮道:
“若我说是,你会让我走吗?”
厉若海不假思索道: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会尊重。”
谷凝清听到这预料中的回答,却并不感到开心,只是摇摇头,再次叹气道:
“你啊,总是这样委屈自己,十分的舍不得,也要强压得只有三四分,更是不表露出来一星半点。
对我倒也罢了,若是对……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厉若海不由得疑惑道:
“什么?”
谷凝清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一拍手,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
“武学上,你是盖世天才,但这这件事上,根本是连门都没入啊。罢了,还是让我来教一教你吧。”
——
这两个月,对醉心修行的徐行来说,只能说是白驹过隙、弹指一挥,但对有些人来说,却完全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浪翻云便在“有些人”之中。
与徐行和厉若海在锦官城分手之后,他便随着范良极开始向南“游历”。
只不过,这两个字说来虽然好听,但回头算起,浪翻云已实在是记不清在这两个多月当中,自己有多少次是被一群狂怒的商人在后面穷追了。
其实,当初分别之时,两人身上的盘缠都称得上丰厚,但范良极却有他自己的理论。
“‘坐吃山空,坐喝海干’,所以先辈们才教导我们说,如果有一天遇到了能够点石成金的仙人,绝对不要找块大石头给他,而是应该想法砍掉他的那根手指!”
虽然被说过多次,浪翻云却始终接受不了成为一个盗贼。
但是到最后,浪翻云为了遵循那位老前辈的指引,彻底修成“人籁”,两人还是达成共识。
为了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的原则,浪翻云可以配合范良极去做他的“营生”,但范良极也要保证,绝不对穷苦人下手。
只不过,做了几次后,浪翻云也发现,根本不需要他监督,范良极每一次出手,都极为精准,且收获颇丰,从不走空。
浪翻云虽然只是负责放风,根本没有动手,但范良极仍是大气地分了他一半收入,并告诉他这些都是本地为富不仁、剥削乡里的商人。
浪翻云本还有些奇怪,范良极却颇为严肃地将自己那“盗亦有道”、“仁义礼智信”的准则重申了一遍,听得这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一阵心神摇曳。
这样的钱来得容易,范良极得更是轻松,帮人盖房子、买牛羊、找营生、送盘缠,一通乱干,沉迷其中,令浪翻云大开眼界,更鬼使神差地把自己那一份也拿了出来。
等到没有银子后,附近已渐渐传出来他们乐善好施、乐于助人的名声。
这一次,不用范良极招呼,浪翻云自己就已是干劲十足,满怀斗志,让这年纪轻轻的老贼头颇为满意,盛赞他有慧根。
浪翻云做着这种劫富济贫、惩奸除恶的事,只觉得一阵新奇刺激。
他自幼长于洞庭湖畔,师法天地而成剑术,天然便疏于人情事理,也不爱与旁人接触。
如若不然,浪翻云当初也不能在深山老林中,与身边这只猴子相遇,因为他对人世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心理。
可如今,跟着范良极这一路,他不仅见识到了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还亲身参与了进去,亲手创造了无数欢笑。
对浪翻云来说,这种快乐,丝毫不亚于修行剑术,他也在隐约间,触摸到了“人籁”的真谛。
所谓“人籁”,不就是这样的声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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