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飞升、羽化登仙,是人类永恒的追求和梦想,而且是凌驾于一切追求之上的追求,超越一切梦想的梦想,比皇图霸业、青史留名都要更值得追求。
徐行其实从心底里,能够理解他们的感受。
他第一次接触到大明世界那超乎前世想象的拳术,也是有如此感受,就像是看到了生命的另一种可能。
那时的他,就感觉自己是一名坐困已久的囚徒,在昏暗无光的大监牢中,欲出不得,却忽然得知有逃离的可能。
这种超脱生死,超越现实的渴望,潜藏于每一个人的心灵最深处,也是支撑徐行走到现在的动力。
可他想了想,却忍不住笑了起来,道:
“其实,‘破碎虚空’本就是一件绝大的难事纵然没有张老道,现在这些宗师人物中,又有几个真正能够有所成就?
要我说,其中的绝大多数人,只不过是迁怒而已,至于剩下那少部分真正有希望超脱者,与张老道作对倒也情有可原。
但他们也该反过来想一想,他们可以为一己之私,不顾天下万民的死活,张老道自然也可以为天下之公,阻断他们的前路。
更何况,要我说,若是只把目光放到‘破碎虚空’这个具体境界上,还是太过小家子气了。”
厉若海深以为然,拎起一壶酒,颇为豪迈地灌进嘴里,再用手背擦了一把酒渍,嗤笑道:
“说得再直白点,既然都打不过张老道,还有什么脸谈破碎?”
厉若海不屑的时候,玉颊上一样浮现出几抹流丽而清艳的笑纹。
通常来说,一个女子做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算本身很美丽,也会变得不好看起来。
但厉若海不是,她不屑的时候更美,美得不可方物,更寒光凛冽。
见厉若海如此表态,浪翻云和范良极也笑起来。
以他们的性情,本也做不来那种只顾一己之私的事,但是得到厉若海这种美人的认同,对男人来说,总是不一样的。
徐行也抚掌道:
“武学之道,正是勇于攀登、勇猛精进之道,若连近在眼前的高峰都不敢去挑战,还谈什么无上至境。”
想了想,他又笑道:
“更何况,若是以天下动荡为代价而破碎,我觉得那也不能叫做白日飞升,应该叫做肇事逃逸才对。”
浪翻云和范良极虽然此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肇事逃逸”这个词,却也能明白徐行的意思,不由得相视一笑。
范良极拎起酒壶,叹道:
“我现在越来越好奇,如徐兄这等幽默风趣,又颇具真知灼见的绝世人物,究竟是何来历了。”
浪翻云也点点头,一直以来,徐行都是言谈风趣、高深莫测,如今却大有一股傲视群雄的豪迈气魄。
徐行却笑道:
“既然萍水相逢,意气相投,还问什么来历不来历,有同仇敌忾的义气,还不够吗?”
“够了,够了。”
范良极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便主动拎起酒壶,往喉咙里灌去。
许是厉若海和徐行的言语,激发了胸中那股激荡不平的豪气,范良极喝完这一壶酒后,重重放下酒壶,震得整张圆桌都颤动了一下,一抹嘴巴,目光如电,豪迈道:
“这些魔崽子和喇嘛们虽是猖狂,但范某还是想亲临东岛,见识一番,彼辈究竟是何等样人!”
罕见地展露豪气后,范良极又恢复到以往那种猥琐模样,嘿嘿笑道:
“俺老范虽是另寻了师尊,到底是盗字门中出身,咱们这一脉,自空空儿祖师那时起,最早偷的便是人头。
我倒也想试试,现在的我,又有祖师几分风采?”
范良极转过头,看向浪翻云,致歉道:
“浪兄,对不住了,这‘人籁’之路,怕是要你自己去寻。”
浪翻云面色不变,只是拎起酒壶,晃晃悠悠,摇了摇头,叹道:
“范兄如此说话,未免有些看不起浪某了,若是不知道倒也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这东岛,我又岂能不去瞧上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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