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乍闻张三爸竟然未死,反倒是带队来援,乔峰自然是情难自抑。
只是很快,他面上喜色便淡去,转为深深忧虑。
因为乔峰知道,张三爸本就为自己受了重伤,纵然能胜无敌公子,也定然会使伤势加重。
再加千里奔袭……
果如乔峰所料,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哼,只可惜,你惹上了六扇门,捕神、捕王两位老前辈,已经亲自带队,在东方十里外,设下埋伏。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天理昭昭,这曾经杀官、公然举起反旗的老东西,终也再难逍遥法外!”
乔峰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寒如冰铁,原本熊熊燃烧的光焰,也骤然凝结起来,像是火光聚成的镜面。
纵然知道这是对方的攻心之计,可以乔峰的重情重义的脾性,如何能真个不为所动?
战僧和岳飞都转头,满面忧色。
顿了顿,那声音又笑道:
“乔峰啊乔峰,你一介契丹杂胡,竟能让这么多中原豪杰诚心归附,倒也真是有些本事。
若是当真让你逃回辽国,我大宋岂能有一日安宁?”
听到这颠倒黑白的言语,战僧还没说什么,一向克己,几乎从不展露自我情感的岳飞已是抬起头,有怒发冲冠之相,大喝道:
“残民以虐,不抗外敌,只压内愤,像你们这样的官儿,也配提什么天理、什么法网。
朝廷乌烟瘴气,强征苛税,百姓民不聊生,苟延残喘,这样的宋室,也配提什么中原正统、胡汉之别?!”
岳飞年纪虽小,说起话来,却是慷慨豪放、壮怀激烈,自有一番大无畏、大气魄,直令乔峰和战僧都对这小兄弟刮目相看。
就连外面说话那人,仿佛也被他的气势震了一震,噎了一噎,好半晌没能再开口。
痛痛快快地发泄了一通后,岳飞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些羞赧,不好意思道:
“乔帮主,何大哥,是我冲动了。”
乔峰和战僧对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来,战僧感慨道:
“我本来还觉得,你这孩子年纪不大,行事便如此沉稳,就不免少了点朝气和冲劲,现在看来,倒是我有眼无珠,小觑你了。”
乔峰更是点头,赞许道:
“小兄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岳飞一路走来,与战僧交往甚密,对这位行事豪迈,重情重义,武功更是高强的大哥颇为敬仰。
乔峰那边更是不用多说,他几乎已是整个大宋境内,百分之八九十少年人的偶像。
如今被这两个,平生最为敬重之人夸奖,纵然是岳飞,也是喜不自胜。
他嘿嘿笑了两声。
岳飞虽然稍显稚嫩,面容却颇为端肃,往往只要一抿嘴、一凝眉,就会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连战僧有时候都怵他。
可这一笑,却笑得无比明媚,充满了少年人的意气,令乔、何两人心中越发感慨。
乔峰笑完后,再次敛容正色,沉声道:
“对方既然如此使计,必然是还没有万全把握拿下我等,咱们正好趁此机会突围。
你们都是武林中难得的逸才,未来成就定然不会在我乔峰之下。
若真个事不可为,仍是以自己性命为重,谁能逃出去,谁就其余人报仇雪恨!”
提到“报仇”二字,乔峰的语气已没有激动。
仿佛这两个字已深入到他的骨髓中,乃是与生俱来之物,根深蒂固,无可动摇。
两人被听乔峰这样一说,立时热血澎湃,斗志昂扬。
今天是九月初六,寒露时节。
肃霜渐冷,寒生露凝,这深夜中更是凄风呼啸,可战僧和岳飞心中,却像是燃着团团火光。
两人看向乔峰,皆是重重颔首。
此际,客舍之外,已有数百官兵渐渐包围而来,一名长袍古袖的中年文士,骑在马上,眺望这间荒村野店。
他正是当初在蔡京府上,第一个被严魂灵逼着喝了庆功酒的文张文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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