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那位枯瘦老僧开口,语气虽是诚恳,亦不乏威严,显然平日里也是当家做主,德高望重的人物。
“徐先生,我们五个都是前路已尽的老骨头,纵然埋骨山中也没什么要紧,
可誉儿乃是这百年来,唯一一个有希望练成六脉神剑之人,若是在山中有了什么损失,那我段氏……”
老僧话未说完,众高僧已是默然颔首,徐行却直戳了当道:
“小段既是段氏弟子,亦为自在门传人,想要扛起这两副担子,又怎能不经历风雨?”
段誉也面向诸位一直爱护自己的长辈们,重重点头,坚毅道:
“父亲、叔父,以及诸位祖公长老,无量山终究是大理国土,如今被人这般侵门踏户,我身为段氏子弟,岂有逃避之理?你们就让我去吧!”
这一番话说出去,风流倜傥、生性多情的镇南王段正淳当即红了眼眶。
其余所有熟悉段誉的长辈,也都能感受到,这个向来文弱的大理世子身上,已经发生了某种深刻的变化。
铁手也点点头,沉声道:
“诸位前辈,我铁老二可以保证,哪怕我死在这无量山中,也要护得小段安然下山。”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面色肃然。
因为段誉是自在门弟子,所以他们这些家族长辈也知道自在门的诸多古怪禁忌。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约誓。
一旦定约立誓,就连祖师爷韦三青也不敢违背,是以,铁手这话已算是说得极重。
徐行又看了五大高僧,以及段正明、段正淳一眼,忽然道:
“诸位,你们觉得,对蔡京来说,到底是高氏重要,还是无量山的逍遥派传承重要?
或者,不是对蔡京来说,是对蔡京派到此处的人来说……?”
“嗯?”
段正明已然意识到徐行的意思,目光中带着些讶异。
“徐先生的意思,莫非是……?”
徐行颔首,肯定道:
“我虽只是粗略一观,却也看出此阵非是短时间可破,趁此机会,诸位何不往高氏走上一遭?”
徐行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
“对这种政变,我还算是有些心得,只要能够先下手为强,尽快剪除首脑,便能够将动乱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见众人还是面带犹豫神色,徐行虽是能理解这些参禅念佛之人的顾虑,也还是忍不住从心底泛起些无奈。
还好上个世界的合作者,是张居正、戚继光这样的果决之人,要是跟这群和尚一起造反,那真是倒了血霉。
政变,不是请客吃饭,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啊……
好在,徐行手中还有最后,也最有力的一块筹码。
那是轻飘飘地一句话:
“还是说,你们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让高氏在你们百年之后,成为小段的心腹大患?”
一提到段誉的名字,这些悲天悯人,温良恭俭让的高僧、大师们,立时红了眼睛。
其中尤以段正明、段正淳两人最甚。
他们这些人虽然有的还在俗世,有的已然削发为僧,可在心底仍是将“段氏”这个家族集体看得极为重要。
众人既因家族的辉煌过去而荣耀,也因潦倒落魄的现在而耻辱。
可纵使耻辱,他们又能如何?
高氏势大,又有蔡京撑腰,他们这些人的名头虽大,却也不过是一群早就在武道上绝了前路,没了指望的冢中枯骨。
就连保定帝这个大理国堂堂帝王,都要亲自出使京城,拜访左武王、赵佶、诸葛神侯等人,可见段氏已是何等绝望。
就是在这风雨飘摇、大厦将倾之时,段誉这个后辈弟子横空出世,只看过一眼六脉神剑经,便将之融会贯通,且修炼到“剑罡”境界。
可想而知,这些段氏的老前辈们,究竟会如何看重这位百年难得一见,天资禀赋直追大理开国太祖段思平的惊艳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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