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最先注意到的,不是这清浊二气分开的世界,而是那面位于天地中央的石镜。
石镜就像是一轮炽烈骄阳,孤悬于天幕,释放出无穷的明彻日光,遍照人身小天地。
光芒所过之处,皮肉筋骨、五脏六腑无不响应,反应虽极其微小,若有若无,却浸入进每一寸肌理血脉之中。
徐行能够察觉到,那所谓的“日光”,正是自己精神凝聚而成的神意心念。
经过石镜的洗练,这股念力正变得越发坚韧强悍,且能弥散全身,潜移默化地改造身躯。
残损不堪的石镜,也在这个过程中,被念力缓缓滋养,修复镜面裂痕。
不知不觉间,徐行已在演武场中枯坐三日。
在这三天里,他虽然看似沉眠,身体却始终在以一种独特的韵律震动,代表这种“改造”甚至说“锻造”,已经超越了一切器官和肢体,抵达了生命最本源的层面。
在这三天里,除了有要务在身的六扇门高手们,其余人基本都守候在演武场中。
他们都想要亲眼见证,这位徐先生究竟搞出了怎样惊天动地、惊世骇俗的成果。
在旁边一条长长走廊中,有一个身份特殊,尤为尊贵的客人,也注意到了演武场中的众人。
以及被簇拥在其中,闭目安坐的徐行。
那人挑眉,略带讶然,笑道:
“没想到,这个月以来,名传京师武林,号称‘疯魔’的神侯府西席先生,竟然是他?”
此人穿了身素净白袍,身量颇高,体格雄健,举手抬足间,昂藏豪迈之余,还有种掩不去的雍容贵气,一看便是位高权重之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放眼整个大宋,也没有几个人比他的位更高、权更重。
因为,他正是当朝皇帝堂兄,左武王赵烈。
诸葛正我也有些惊讶,眯眼抚须道:
“哦,以王爷之尊,竟也认得他?”
赵烈不悦道:
“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咱们今天都是江湖儿女,你不是六五神侯,我也不是什么左武王。
当初我迎正明兄进京时,曾遥遥见过此人一面,不过毕竟有要事在身,未及细看。
如今才知道,竟是错过了这般良才美玉,可惜、可叹啊。”
说到这里,赵烈竟然真的叹了口气,流露出些真心实意的惋惜,又看回诸葛正我,瞪大眼睛,有些不忿道:
“小啊小,难道你当真就如此能得人?天下间,我难得能看上眼的人物,怎么都入了你的府上?”
诸葛小双手拢袖,眯起眼,慢悠悠地道:
“我跟这些门人后辈、挚友故交,不过是志同道合罢了,‘得人’一语,实在是看低了他们。”
“志同道合,志同道合……”
念着这四个字,赵烈忽地摇头,又叹道:
“那神侯认为,你我之间,又是如何呢?”
诸葛正我一听到“神侯”这个称呼,就明白他的意思,敛容正色,肃然以对:
“志不同,虽能短暂同行一段,仍不免分道扬镳。”
赵烈听到这判明立场的言语,非但不怒,反而露出真心的笑容:“小啊,有你这样的对手,实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诸葛正我却叹了口气:
“只要有一分可能,我也不想有烈兄这样的敌人,可惜、可惜啊。”
赵烈失笑道:
“你这个人,就是比米苍穹他们有意思得多。
好了,为了恭贺你又得一强力臂助,我就送你个消息,当做贺礼吧。
蔡京如今已没有再在六分半堂下注的心思,不过,有人却动了心思,想要接手这盘残局,跟你诸葛小好好过一过手。
你该猜得出来是谁吧。”
诸葛正我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抚须道:
“傅相爷向来有不甘人下的雄心壮志,有此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不过,烈兄真正想要说的,是蔡元长近来筹备之事吧,他一向是个绝不吃亏的性子,六分半堂说舍便舍,只能证明他找到了更合用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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