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泉小子,真正的锋芒,都是深藏在鞘,一现则杀人,你闭关参禅多年,还是勘不破这些许虚名吗?”
上泉信纲不以为意地道:
“老前辈未免也太苛刻了,武叩仙门之路走不通了,能名垂后世,不也挺好吗?
中原不是有句话叫,生不能九鼎食,死亦当九鼎烹。
我上泉信纲若不能以‘天下第一剑’之名流芳百世,能以‘狂徒妄人’之名遗臭万年,平生之愿,亦足矣。”
老人知道这人洒脱不羁的性子,也不搭腔了,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
朱婆龙见状,自然明白了这老人的身份,不禁笑道:
“当初一战,义父对您老人家始终念念不忘,没想到,一次刺杀失败后,您还敢孤身前来?”
朱婆龙面容虽是带笑,目光却极为森寒。
众人耳畔顿时响起澎湃的喧沸潮声,只觉周遭空气骤然沉凝如铁,黑暗、阴冷、潮湿,像是一下子跌入万丈海渊中。
老人眉头一挑,流露出讶然神色,他没想到,这个传闻中已被人击败过一次的四海鳄神,竟然比之原来要深不可测。
他轻轻按住腰间长刀,安然道:
“武人较技切磋也是寻常事,鳄首不至于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吧。”
朱婆龙没有任何表情,浑身气势却更为高涨,令冢原卜传明白他不惜一战的坚定心意。
冢原卜传淡然道:
“老头子一生所愿,便是终结乱世。鬼天皇东来,以武乱国,老头子虽明知不敌,也要冒险刺杀。
刺杀无果后,老头子自觉已尽了倭奴人的本分,现在的我,只是一介飘零浪人。
此来中土,所求便是以手中剑,一试中土豪杰,虽死无憾。”
朱婆龙眉毛挑起,忽然道:
“你也想借此大势,一窥‘打破虚空’的拳术境界?”
老人反问道:
“难道两位不愿让我借势?”
朱婆龙哈哈大笑,笑声洪亮,令厅堂砖瓦震动不已,抖落簌簌灰尘。
“阁下既有心,我又怎会不允!”
朱婆龙对这老人的重视程度,甚至还要更胜上泉信纲。
因为他的名字,叫做冢原卜传,乃是倭奴国“剑圣”称号最初的拥有者。
上泉信纲在日后,能够被称为“剑圣”,只不过是因为这位老剑圣已经抛去俗世浮名,过着“武农一如”的生活,终日以天地山川为友,不再出手而已。
冢原卜传如今虽已年过七十,身体也因早年摸索拳术不得其法而落下无数暗伤,可他的拳术境界却高得不可思议,已踏入“至虚”境界。
一个“至虚”境界,且精擅刀术的老宗师,就算体力衰退,气血枯败,也绝对恐怖。
就连朱婆龙自己,都不敢说有完全把握,能够战胜这个老人,若是猝不及防地遇袭,更是有生命之危。
见朱婆龙跟倭奴国新老两代剑圣达成合作,织田信长也露出笑容,又拍拍手,身后两名随从立即献上来一个木盒子。
“此番中土再会,见鳄首风采依旧,信长特备薄礼,还请鳄首笑纳。”
朱婆龙挑起眉头,眼中精光一闪,智珠在握道:
“这里面,是严世蕃那边派来的信使吧。”
信长又笑道:
“鳄首果然神机妙算,正是此人,乃是严世蕃手下十二死肖之一的追魂马。”
说到这里,信长哼了一声,不屑道:
“严家之流,虽看似势大,毕竟远在京师,又怎知鳄首、龙王的神威,还想诱我等生乱,实是不自量力。”
信长这段话说得颇为讨巧,令朱婆龙也笑起来,他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
“你太小觑他了,此人的性情便是如此,喜欢掌控全盘,纵然知道东南将乱,也要自己插一手才能放心。
至于能不能成,严世蕃并不会太在乎,但他总是要先尽人事。
信长,你这人年纪轻轻,便能如此无畏,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它既能帮你克服强敌,也会令你对忽略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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