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3-1)

次日一早，疲惫无比的达科和罗德看到地平线上刚刚冒出一丝光线，就立马上马启程，逃也似的离开了临时的落脚点。

“快……快！”

达科额头之上硕大的汗珠滴落，在马背上形成了一朵液体之花，飘洒开来不过几厘米，就被荒漠上的风沙给吹散，消失不见了。

在发现了脚印之后，达科的内心被恐惧完全占据，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身边似乎没有马上就会夺走自己性命的危险，达科压低声音唤醒了罗德。

罗德看过脚印之后也瞬间明白了达科心中所想，几乎是疯狂的拔出铳枪进行了一番地毯式搜索。

可这个脚印的主人似乎是横跨虚空而来，既没有来到此处的痕迹，也没有离开此处的踪迹，就像炽烈阳光之下的小小雪花一般，就这么凭空消融，不见了踪影。

达科考虑过很多种可能性，包括来人用某种类似扫帚的东西，将自己的痕迹抹去，造成凭空一踏的假象。

但罗德以他的人格担保（虽然并不值钱），从他数十年赏金猎人的生涯经验中判断，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从脚印的主人留下这让人毛骨悚然的痕迹，到达科苏醒发现脚印之间，时间间隔非常之短。直到罗德搜索完附近方圆几里的荒漠回到原地，再度仔细观察这脚印的时候，其轮廓还相当清晰。

“三十秒，最多一分钟。”

罗德伸出一根手指，如临大敌般颤抖着声音道：“这个脚印在被你发现之前，最多存在了一分钟！”

一分钟之内，其余的脚印就算被其他东西给破坏掩盖了，也不会消逝的毫无踪迹。无论是扫帚还是树叶，亦或是更大面积的布匹之类，在将脚印抹去的同时，一定会留下属于自己的影子。

可方圆几里之内，除了这个脚印，以及罗德自己来回的脚印之外，却没有任何其他痕迹。马匹和达科的脚印，早就在达科沉睡期间被风沙抹去，沙丘平滑的没有一丝破绽。

“真是活见鬼！”

确定这个脚印真的是凭空出现之后，罗德的这番话，很好的概括了两名旅行者此时的心情。

是啊，这脚印如果不是鬼留下的，还会是什么东西留下的呢？

莫非这个家伙是个飞人，一步踏落之后，就再度振翅高飞，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况且，以罗德那天生的猎人嗅觉，在附近出现任何异物的时候，哪怕是一头蝎子，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并作出反应。

可现实是，这个家伙没有惊动罗德，甚至连就睡在脚印边的达科都没有惊醒，就飘然消失了。

两个人都不知道答案。

所以在天亮之前保持警惕，随时准备战斗，天亮之后马上离开此处，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踏踏踏踏踏”

马蹄飞扬，带起一朵朵荒漠飞沙，达科和罗德用最快速度逃离了这个恐怖的地方，连火堆都来不及熄灭。

不过在荒漠之中，一个小小的火堆，倒也不会引起什么火灾就是了。

“是泰尔……一定是泰尔！”

虽然没有证据，但达科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在自己和罗德沉睡之时，突然从虚空中出现，留下这一个意义不明的脚印之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家伙，一定就是那个该死的委托人——迪普纳格-泰尔！

连续的奔波，也不知跑出了多少里，两人的心情都逐渐恢复了正常，从那不知名的、超自然的恐惧之中走了出来。

泰尔究竟要做什么？

在这还不算漫长的一辈子之中，达科从未如此强烈的想要知道某个问题的答案，眼前无尽荒沙蔓延，一切的秘密，似乎都可以在遥远的西部得到解答。

“世界边境，泰尔……”

感受着风沙击打在脸上的颗粒感，达科嘴角一抿，咬牙自语道：“我们来了……！”

从水牛城出发，经过死亡漩涡荒漠，一路上不会有太多阻碍，就可以来到大陆中折线的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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