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赵桢容示意他?落座,目露关切,“本宫还当你舍不得新纳的小夫人,特命人划去你的名字,怎的如今又?变卦了?。”
若去戎西,少不得要?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放在从前,卫辞自是选择不去,可母亲一连闹了?两回,他?也有了?新的决断。
“师兄。”他?改换了?称呼,语气不再硬梆梆,带着少见的低落,“我想?一道去戎西,回来了?,向圣上求道恩典。”
赵桢容止了?笑意,拧眉道:“可是和你的小夫人有关。”
他?坦然点头:“我要?抬她做正妻。”
“你疯了?。”
赵桢容胸膛剧烈起伏两下,退开椅子,负手在房中走来走去,“以她的身份,将来生了?孩子,念在苦劳之上勉强能?抬做侧室。”
当初,太子赵桢容与七品小官的女儿姜瑶有过一段情。碍于身份悬殊,加之姜瑶心思不纯,后来无疾而?终。
彼时赵桢容觉得眼前无光,恍似天都要?塌下来。可后来迎娶太子妃,少年夫妻日久生情,如今已成了?高门大户间广为传颂的佳话。
赵桢容以为,他?日卫辞亦当会如此。
卫辞极小便做了?太子伴读,何尝不懂赵桢容的意思,但他?更了?解自己的心,淡声说道:“她离了?我,能?活;可我离了?她……”
有些?话,不必言明。
“你啊。”
赵桢容颇为头疼,偏说不出重话。
他?趁势自荐:“总归圣上只会骂我一个,而?且,多一个我,早去早回,嫂嫂便能?早日放心。”
太子被生生气笑:“好一个巧舌如簧,这还是我认识的卫辞么,平日里跟个锯嘴葫芦似的……”
卫辞忧心宋吟,不欲久留,抱拳道:“多谢师兄。”
“……”
回至府中,宋吟已经醒来。她肌肤娇嫩,大片雪白之上是戒尺留下青紫痕迹,瞧着极为可怖。
见卫辞进屋,停下查验的手,小嘴一瘪,委委屈屈地哭诉:“从来没有人这般打过我。”
莫说后世乃法治社会,便是顽皮,也顶多被父母不痛不痒地拍打两下后臀。今日是宋吟头一遭体验戒尺,且仆妇使了?蛮力,滋味酸爽,不忍回想?。
卫辞一颗心跟着揪起,眼尾发红,不知是怒还是……欲哭。
宋吟钻入他?怀中,带了?发泄的意味,将满腹怨气一股脑地往外泼,喃喃道:“我难道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吗,为什么偏让我来了?这里。好想?回家我要?回家,我讨厌你,也讨厌这里。”
纵然是气话,卫辞大脑仍是“轰”地空白了?一瞬。他?强压下喉头干涩,垂眸望向她的眼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吟吟,你不可以讨厌我。”
她如何能?听得进去,继续如稚儿一般嚎啕大哭,口中不断念着:“我要?回家。”
卫辞面?上血色尽失,僵硬地轻拍她的背,想?出言安抚却又?不知怎么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宋吟哭得嗓子发疼,哑声命令他?:“水。”
几杯下肚,缓解了?肿痛,她起身用?清水洗把脸,躺倒至榻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架势。
卫辞得空脱了?外袍,蹑手蹑脚钻进被衾,不舍闭眼,直直地看着她的侧脸。
宋吟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偏过头瞪他?一眼,瓮声瓮气道:“做什么。”
“吟吟,我要?去戎西了?。”
“去戎西?”
天知道她费了?多大力气才?控制住了?神情,硬生生将喜悦变为惊讶,“咳,去戎西做什么?”
卫辞吻了?吻她肿胀的眼皮,“嗯”一声:“事关太子岳丈的大案,我若办妥了?,能?向圣上求个恩典。”
宋吟并不关心他?要?求何种恩典,只缓缓眨了?眨眼,克制住胸腔的欢快情绪。卫辞则是想?等尘埃落定?后再说与她听,免得空欢喜一场。
“你何时走。”
他?琢磨:“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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