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翻身下马,笑着走到陈丰面前:“是许久不见了。我现在奉诏入宫,若今晚无事,仲平来我府上一同饮宴,再叫上尚书台中此前同僚,好好聊上一聊!”
“不必了。”陈丰却反常的摇头道:“将军还记得四年之前,将军曾在尚书台中、当着属下之面,写过一篇隶书吗?”
“若将军不要了,还请赐给属下。”
李严也是智谋之人,闻之也变了脸色:“仲平是说哪篇隶书?”
陈丰微微欠身,拱手道:“仆诚不能与此数公者并,故默然独守吾太玄。就是这篇。”李严愣了半晌,看了眼四周围着的人群,当即回过神来喝骂道:“我不过去了江州两年多,我放在尚书台中的旧物,就要被汝辈份光了?”
“滚远些!莫要说你是我属下,我没有你这样贪鄙索物的属下!”
“属下得罪了。”陈丰拱手微微行了一礼,而后转身就走。
从旁人的视角看来,这似乎是陈丰朝着李严索要旧物,而又被李严骂了回去。
可李严翻身上马之时,面色保持着平静,心内却如翻江倒海般闹将了起来!
四年之前,大约也在这般时节,李严在尚书台中感慨权柄被相府侵夺,在台中房内挥毫用隶书写了一篇扬雄的《解嘲。
‘仆诚不能与此数公者并,故默然独守吾太玄’这两句就是《解嘲这篇的结尾之句。李严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只有陈丰一人在场。
扬雄是什么人?晚年曾因他人之案受到牵连,被迫跳楼之人。
哪里是什么好人?
陈丰这是听说了何事?为何要这般给自己示警?
等李严到了宫门处求见之时,侍中郭攸之从宫门内缓步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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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卫将军。”郭攸之微微拱手示意。
“是郭侍郎啊。”李严强作镇定,出言问道:“郭侍郎来的如此快,陛下可是准我入内觐见了?”
郭攸之从容答道:“还请卫将军稍待。陛下已经遣黄门去召丞相了,稍后请卫将军与丞相一同入宫。”
诸葛亮回来了??
李严有些愣神,立在原地几瞬未能应声。
“卫将军,卫将军?”
郭攸之连着喊了几声,才让李严回过神来。
“好,那我就在此处等着丞相。”李严点头应下。
丞相府的马车从东面缓缓驶来,听着马车车轮碾过地面的声响,李严只觉心中烦躁不堪。
“见过丞相。”看见诸葛亮下了马车,李严主动上前行礼。
可诸葛亮只用余光瞥了李严一眼,却根本理都不理,步伐端正的随着引路的郭攸之走了进去。
从宫门处到清凉阁,不过数百步的距离,李严却在后面走得度日如年。前面是郭攸之、诸葛亮二人,身后一群虎贲随行,这种气氛简直压抑到了极点。
李严只觉今日日头似乎过于炽热了,烤得人竟然有些恍惚。
李严就这样恍惚着,跟着两人走入阁内,恍惚着朝着刘禅行了一礼。
刘禅端坐堂中,微微抬手,口中轻吐出‘平身’二字,李严谢恩后站起身来。李严只觉今日的陛下格外有种压迫感,却不知这压迫感是从陛下本人身上来的,还是从他身下坐着的皇位来的,又或是诸葛亮身上来的。
诸葛亮轻叹了一声,随即出言问道:“李正方,你可知当下是何等紧要之时?”
“朝中臣子宵衣旰食、百姓箪食壶浆,大汉上下同心矢志北伐大业,只求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你明知朝廷政情军情紧要,身为一方统兵众将,却趁机向朝廷要求开府、还拿魏逆众贼来举例!”
“你我二人同受先帝托孤重命,你是如何能做出此等蠹虫之举的!”
“我……”李严额头上冒出汗来:“我是奉诏来觐见陛下的,丞相这是为何?”
诸葛亮依旧面目整肃:“你只说是不是你之举!”
刘禅也沉声问道:“卫将军,是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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