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如何服众?”
司马昭问:“是凭才能?凭先帝信重?”
司马懿摇头:“别人又看不到你的才能,借着名头压人只会被耻笑。”
司马昭疑惑道:“那父亲是如何做的?”
司马懿得意捋须:“示以朝廷职位之尊、威严行事使人忌惮、言语谨慎一语中的。”
“对狡猾之人,迫之以勇。对勇悍之人,挟之以疏。对清廉之人,系之以名。”
“至于大多数庸碌之人,拿位阶官职来压他、就已经足够了。”
司马昭自以为听个半懂:“父亲大才,儿子还学不来。许是要再磨炼上几十年的。”
实际上司马昭是多想了。司马懿的这一套本事,他学一辈子也未必都学得来。
司马懿笑了一笑:“还是说说你这期太学生的出路吧。”
“第一期毕业的太学生,现在都在陇右屯田,还没有要召回来的意思。看陛下和光禄勋杨义山的意思,恐怕要再留他们一年。”司马昭插话道:“第一期是太和元年毕业,如今已是太和三年。”
“那是要屯田满三年了?”
司马懿点头:“第二期太学生去了关中,也都洒在了管理屯田的基础职位上。”
“子上,若我所料不差,你们也是要继续发出去管理屯田的。”
司马昭为次子,自小受到兄长和母亲的照顾更多些,此时叹气起来:“若真如父亲这般说,那我就要离开洛阳、离开父亲身侧了。”
“前两届去了陇右、关中,这次不知道还会去哪?”
司马懿淡定说道:“大约会是淮南。”
司马昭双眼一亮:“若是淮南,岂不离兄长更近了些!”
“上月收到兄长书信,他在扬州任上做书佐满一年,政声颇佳,刚被蒋公转为仓曹从事。”
“兄长还说,等到年底、各州上计之时,他会作为州中上计官员、来洛阳尚书台汇报!”
“政声颇佳?”司马懿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一介书佐,能有何政声?不过是蒋子通看在我的面子罢了。”
“至于让子元为州里上计,许是蒋子通让他顺路回个家。哪有二十多岁为州里上计的?”
“明日我便给蒋子通去信,让他勿要派子元回来。”
司马昭吐了吐舌头,感觉自己坑了兄长:“父亲,兄长才学你我皆知,如何不是凭他自己才学?”
“才学?”司马懿冷笑道:“寻常士子,五十岁能做到州里从事就已经烧高香了!哪有二十出头的从事?”
“子上,这世上有两种规则。”
“第一种就是你们在太学里学的,先为郎、再入郡县为官,或者被征辟至各州郡府。”
“做出实绩来,再一步一步慢慢升迁。”
司马昭似有所悟:“父亲,那第二种呢?”
司马懿道:“第二种规则就是权力人脉。”
“谁是谁的故旧,谁是谁的门生,谁和谁是同郡,谁和谁是姻亲。升官和进爵、得用与罢黜,悉数在此网中。”
司马昭皱眉:“难道天下都是这般吗?父亲向来都是让我学经,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些。”
“只有才学难道不行吗?”
“那今日为父便说了,不行。”
司马懿看向面前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儿子,开口说道:“若你祖父未在洛阳令上举荐武帝为洛阳北部尉,我司马氏家名岂能有今日之盛?”
“再有才学,也是要等一个机会的。”
司马昭左耳进右耳出,并没将父亲的话当一回事。毕竟自己乃是司空之子,又何必太担忧前程呢?
不过,司马昭还是提了一句:“父亲,前两日有一个太学同窗来寻我,称他与我同一年毕业。”
“我细细问之,此人也与我们家同郡,姓山名涛字巨源,还称与我乃是远亲。”
“我问了母亲,才知确有此人。山巨源之父乃是母亲的表弟。”
司马懿略略皱眉:“怀县山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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