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毗道:“臣无从得知。不过臣大略揣度,似乎应是为了考课一事。”
“此前陛下在西面,廷尉曾为考课之事、去尚书台寻傅巽、徐宣二尚书,却被傅、徐二人驳回,似乎还在尚书台中起了争执。”
“而司空是录尚书事,尚书台正在他的管辖之下。”
曹睿一边活动着微酸的右肩和右臂,一边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是考课之法受阻了?也难怪。廷尉府就不是做这件事的,名不正言不顺,朕又无直接的诏书。”
“高柔若能做成,反倒是怪事了。”
曹睿与辛毗一边聊着一边步行,资历浅些的卢毓则默默跟在后面,皱眉思索却不发一言。
书房中,曹睿接见了高柔。聊了些许廷尉本职的琐碎事情后,高柔有了铺垫、也开始告起了状。
尚书台的傅巽、徐邈,凉州的司马孚、豫州的黄权、兖州的孙资,还有镇守寿春的大司马曹休。
有一个算一个,都被高柔告了个遍。期间言辞,比在司马懿府上要更锐利些。
自然是要锐利些的。
做了几十年官了,卖惨还不会吗?更何况做的是皇帝安排之事,又不是廷尉的本职工作。
曹睿作为皇帝,面对高柔有理有据的告状,倒是也没含胡。
“廷尉放心,凉州、豫州、兖州,朕会派人传口谕斥责他们三人的。”
“这三人离的远,可傅、徐二尚书离的近,就在南宫尚书台中。”
看着微微发愣的高柔,曹睿面目和善的笑道:“朕现在就将傅、徐二人唤来,为你做主!”
高柔大惊。
至于这么大阵仗吗??
高柔本欲出言拒绝,却因为自己告状在先,无论如何都不好拒绝皇帝‘主持公道’的建议。
只能拱手应下。
大约半个时辰,两位尚书被杜恕领着、进到了书房之中。
徐邈此前来过陛下的书房,傅巽却是第一次来。
曹睿淡定挥一挥手:“都坐吧。”
两位侍中,还有三名大臣坐定之后,曹睿直接开口问道:“傅卿、徐卿,廷尉方才找朕告你们二人的状。”
“考课之事如何驳回了?”
高柔此刻心中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禀报此事本是为了多些苦劳,却没有半点要与傅、徐二人结怨的意思!
陛下将二人唤来、又欲当着众人询问,这让高柔如何说得清楚?
傅巽也是年高老臣、资历背景样样不缺的。
听闻皇帝此语,傅巽朝着高柔的方向扫了一眼,而后起身从容答道:“禀陛下,臣只是以为廷尉制作的考课法有不妥之处。”
“当时陛下尚在西边征战,卫仆射下令非大事不得禀报,臣也无法及时给陛下上表。如今臣在御前,请陛下允臣禀报此事。”
曹睿点头:“道理越辨越明。傅卿认为考课法有何不妥之处,尽管说来!”
“谢陛下。”傅巽微微拱手、而后挺直腰板正色言道:“臣以为所谓考课,不过是为天下官吏增加事务,让当下的吏治变得更繁琐罢了。”
“可大魏当下紧要之事并非吏治,而吏治的紧要之事也并非考课!大魏已有上计制度,又何须再制定考课呢?”
曹睿当然听懂了傅巽所言,反问道:“傅卿的意思是说,大魏当下的重点不在吏治。搞清楚大政方针才是对的,再处处抓官吏细节并无用处?”
傅巽拱手答道:“陛下圣明烛照,臣正是此意。”
“当下已有上计制度,朝廷官员由御史台监督、各州刺史监督各郡。每逢秋季郡县上计,冬季各郡派遣上计吏至洛阳禀报情况。”
“郡县上计、督邮巡计、尚书台受计、御史核计。”傅巽语气恳切的说道:“臣实在不能明白,为何还要再设立层层考课、为天下官员增加重担呢?”
“倘若如此,人人都以考课为目的、又有谁会愿意做考课之外的事情呢?”
曹睿听后沉默了几瞬,缓缓说道:“朕不是说上计制度不好,大略也是行得通的,就是细节之处有失完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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