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次次都是废话,无需将众人都唤过来了。你也不必在此,去办公事吧。本相自己见他就可以了。”
“遵令。”
费祎走出帐外,吩咐了门外的士卒几句,两名甲士就一左一右、随着姜维一并走了过来。
当然,诸葛亮的帐中并非只有他一人。
帐中负责整理军情机要的掾属、以及侧面护卫着的八名甲士,都在属于自己的岗位上。只不过他们与这场会见毫无干系罢了。
“见过诸葛丞相。”姜维拱手行了一礼。
“怎么又是足下?”诸葛亮哑然失笑:“除你之外,曹睿就没有别人可以派遣了吗?”姜维淡淡答道:“大魏才智之士如过江之鲫,在下只是才能最庸的一个,其余众臣都忙于军略,因而总是让在下来了。”
诸葛亮笑而不语。
二人之间的气氛,也全然没有初见之时的剑拔弩张。没了在言辞间交锋的念头之后,彼此的交流反倒和谐了些。
尤其是姜维在得了曹睿允许、无需忌讳和诸葛亮聊军情之外的事情后,两人第二次相见时说得话就更多了。
这也符合常理。
且不说什么虚拟的‘相性’之类,这两个人面对面搁置芥蒂、认真交谈之时,是很难不对对方产生好感的。
诸葛亮身为蜀汉丞相,威严气度与伟岸姿容自不必说,韬略言谈都是世上一等一的。
姜维约年轻了二十岁,正是英武昂扬的年纪。在洛阳太学、随军中的多次历练,让他的见识眼界、都远超同龄的蜀汉官员。
更何况,智谋见识这种东西,真的是可以通过当面三两句对话、就能被对面之人看透的。
或是语言描述的精准程度、或是长难句的逻辑驾御,抑或是旁敲侧击的微微试探。
总而言之,诸葛亮竟对眼前这个魏国年轻使臣,多了一些欣赏之意。
就如当年初见马良马季常之时一般。
昔日东吴的张温来成都的时候,靠着言谈辩才得到蜀汉君臣上下的青睐。
今日姜维比之当日的张温,只会更胜一筹。
姜维拱手递出信函:“陛下书信,还请诸葛丞相亲阅。”
不用诸葛亮亲自吩咐,侍立帐中的甲士就将书信接了过来,呈在诸葛亮的面前。
打开信函、取出白色的绢帛。
诸葛亮一字一字的看了过去,眉眼之间的慎重之色,是前两次收到曹睿书信之时都没有的。
什么汉、魏,什么天命,什么兴复,不过都是用来聚众行事的便利之辞罢了。
到了曹睿与诸葛亮这种统治者、执政者的身份,真正考虑乃的是民力、民心、庙算和军略。
谈什么意识形态的问题,实在是如同披着盖头相亲一样。
此番曹睿信中谈的都是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施政策略、百姓负担、屯田积谷、军事大要……
短短三百余字的信,诸葛亮读了不下十遍,足足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项一项与益州现状对比过来,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心中黯然。
帐中并无旁人,除了诸葛亮、姜维之外,只有掾属和军士、都参与不到二人的对话来。
也只有这一次、第三次会面,是真真正正的属于姜维和诸葛亮二人的对话。
“不知足下临行之前,曹睿可有命你何事能说、何事不能说?”诸葛亮开口问道。
“自是有的。”姜维拱了拱手:“但陛下也说过,若尊驾有何事想问,能够回答的、在下自然会答。”
“本相想问之事却也不少。”诸葛亮轻轻颔首,伸手指向侧面的坐席:“前番两次都未能让足下入座,却是我失礼了。还请入座吧。”
姜维也不答话,姿态端正的走了过去。坐下来后,双目看向诸葛亮的方向。
诸葛亮直接问道:“魏主在洛阳重立的太学,与丧乱之前、桓灵之时的太学有何不同?”
姜维敏锐的注意到了诸葛亮的措辞。用了‘魏主’一词、而非直呼曹睿之名,已经算是难得的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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