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同郡有一人名为周舒,学的也是孟氏易。”黄权说道:“不过当时有人向周舒提问,问‘代汉者当涂高’该如何解释。”
随着这种喜闻乐见的话题一个接一个的跑出来,酒宴上的气氛也逐渐热烈起来,虽然只有旁边的刘晔面部表情有些僵硬。
曹睿好奇道:“这周舒是如何说的?”
“当涂高者,魏也。”黄权缓缓说道,不过又接着解释起来:“陛下,这可不是臣在酒桌上胡乱编造的,此事巴西一郡之人皆知。”
曹氏建立魏国,而又与谶纬相符合印证,这简直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政治正确了。眼看着酒宴中的曹氏众人兴高采烈了起来,曹睿指向黄权向众人说道:“诸卿,这位黄侍中、黄权黄公衡,是益州巴西郡人。”
在这个年代,除了洛阳之外的地方,见到其他州郡的人也不太容易。临近的豫州、扬州也就罢了。益州离谯郡如此之远,今日陛下酒宴上有一益州来的侍中,传出去也算一个谈资了。
“黄侍中从蜀汉远来归顺大魏,嘉义当彰。黄侍中,当与朕的亲族们共饮一杯。”
黄权笑着起身,向诸位姓曹的宗亲们敬了一樽酒,随即转身向皇帝翻过酒樽示意。
“好!”曹睿对黄权说道:“黄侍中继续说。”
黄权继续说道:“后来周舒之子周群也以占卜成名。当年蜀汉要北夺汉中的时候,周群说会得到汉中之地、但得不到汉中之民。后来武帝将汉中之民悉数北迁,周群所说尽皆应验了。”
在场众人尽皆惊讶。这可是数年之前刚刚发生的事情,除了现在的皇帝当时还年幼,陈矫、辛毗、刘晔可都算是经过那个时代的当事人。
“黄侍中,还有吗?”陈矫好奇问道。
黄权点了点头:“益州还有一人名叫张裕,此人曾说庚子年天下将改朝换代。还说刘备得了益州之后,九年之后当失之。”
“庚子年先帝以魏代汉,刘备得益州九年之后死于白帝城。”
连曹睿都瞪大了双眼。这种神预言难道是能真实存在的吗?庚子年、九年,这种精确到数字的说法也是能预言出来的?当真神异!
“刘卿,刘卿。”曹睿转头看向刘晔:“中原有这等神异之人吗?”
刘晔见皇帝依旧如常向自己咨询事情,稍稍宽心了一些,想了片刻后说道:“这般神异之人臣的确未曾听说过。”
曹睿点了点头,继续与众人饮酒。
酒宴散去,众人尽皆醉归。黄权今日讲故事讲得最为精彩,被人敬酒也是最多,因此散场之后醉醺醺的被刘晔搀着。
四名侍中日常分为两组,交替着随侍在皇帝身边。刘晔与黄权一组、辛毗与陈矫一组,这些日子下来也都习惯了。
谯郡比寿春还是强了不少,起码可以一人一间屋子睡觉了。刘晔给黄权搀到屋中卧榻上后,刚欲转身离去,却被黄权拽住了袖子。
刚才黄权回来的路上,黄权还醉醺醺的走路摇晃。不过片刻之间,此时眼中哪里还有半点醉酒的样子?
黄权扬了扬下巴朝着门的方向,刘晔随即会意,走了几步将门关上。
刘晔略带惊讶的问道:“公衡这是何意?”
黄权轻声叹道:“看人观势,我远不如子扬兄。今日陛下问你是否还有神异之人,子扬兄说没有之时,我却发现子扬兄似有未尽之意。”
“陛下离你远,而我就坐在你旁边,自然看得真切。还请子扬兄为我解惑。”
刘晔摇了摇头:“我如何能为你解惑呢?我自己都已经惑了。”
“什么事能让子扬兄疑惑?”黄权不解的问道。
见刘晔犹豫着不肯说,黄权催促道:“你我在君前互相照拂,这不是说好的吗?又如何不能说了?”
刘晔坐在榻上解释道:“论及臣子,我确实是私下与陛下奏对的第一个人。当日陛下召见我之后,在宫中确实问我方术之事,还问了房中术。”
“房中术?”黄权惊讶道:“你教陛下房中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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