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通明,刑天鲤的父亲,黑婆罗洲远征军的高级将领,坐镇黑珍珠港的舰队司令,就这么战死了。刑天通明的死,也意味着黑婆罗洲远征军的全军覆没,侥幸逃生的李魁胜等一批残兵败将,已经无法影响什么。
于是,新党覆灭了。
于是,新政凋亡了。
于是,旧的官老爷们又洋洋得意的开始吃空饷、养小妾,贩官鬻爵,配合着洋人老爷们建租界,刮地皮,祸害大玉朝的百姓了。
那些老牌的,在地方上,在朝堂上盘根交错,有着强大影响力的权贵老爷们满意了,于是,高高在上,英明神武,将那些新政‘逆党’一网打尽,一扫妖氛,还朝纲正气,让众正盈朝的太后老圣母,自然就得到了所有官老爷的全力支持。
于是,太后老圣母屁股下那张垂帘听政的龙椅,就更加稳当了。
于是,十年前刚刚被太后老圣母随手一指,直接指上皇位的当今皇帝,就越发的清闲、逍遥,可以随意的叫荤堂子的戏班子,进皇宫大内唱荤戏了。
至于说国势颓废,至于说列强欺凌,至于说甚至让东云坐大,甚至说,黑婆罗洲近千万的东国移民,悉数落入东云人掌控为奴……
不过是苦苦百姓罢了。
太后老圣母和众多权贵,歌照唱,舞照跳,养小白脸的继续养小白脸,养小姨子的继续养小姨子,哎,甚至连小舅子都可以一起养着,这日子不知道有多滋润呢!
“难怪,之前和内务府织造处打交道,她们垄断了整个江南地区,最好的丝、绸、绫、罗、茶、酒、盐、糖,乃至瓷、漆、麻、粮的买卖,所有进出口份额,由她们一言而定,居然每年年底的总账本,都是亏本的。”
刑天鲤微笑,他抬起左脚,本来想踹一脚嬴蛰。
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如今拥有的巨力,自己还没习惯‘五行天巫’之躯的狂暴力量呢,他就伸出手指,朝着外面游荡的一尊实力最低,大概只有炼精化气境界的鬼卒勾了勾。
一缕阴风飘过,那面色青白,通体被一件古秦重甲包裹的鬼卒无声的飘了过来。
他感受到了刑天鲤的心意,随手从朝议大殿的废墟堆中,捡起了一根水缸粗细的大柱子。刑天鲤咳嗽了一声,这鬼卒呆了呆,操起自家长戈一通乱劈,将那水缸粗细的大柱子劈成了拇指粗细,然后‘啪’的一声抽在了嬴蛰的背上。
一击,嬴蛰身上龙袍粉碎,他背上的皮肉被抽开了寸许宽一条血印子,血肉模糊,看上去好生狰狞。
嬴蛰嘶声惨嚎,趴在地上胡乱抽搐,嘴里甚至喷出了白沫子。
一旁的嬴蛾,北河苍暝、南山桦桄面皮抽抽,忙不迭的向刑天鲤磕头如捣蒜,唯恐这鬼卒也给自己狠狠的来上一下。
他们突然醒悟,刚刚那鬼卒为什么要用长戈削柱子了。
那般水缸粗细的大柱子,还是紫檀木的,若是被那鬼卒冲着嬴蛰来一下,嬴蛰怕不是就成了肉饼?
嬴蛰嘶声哭喊:“是朕的错,是朕错了。”
刑天鲤轻叹了一声:“你们也是够无耻的,黑婆罗洲都交给了你们,你们东云有皇室、北河家、南山家,还有其他十几个实权公爵家下面的商行,还要和织造处做生意,啧啧,还享受密约上的特供优惠。”
“看看,看看,织造处给你们提供的诸多东国特产,最好的质量,最低的价格。呵呵,在江东行省,一包品质上好的生丝,市场均价在两百八十两到三百二十两上下浮动,而你你们东云商行,从织造处拿货,居然只给一百两。”
“就算一包生丝,均价三百两罢?织造处卖给你们一包生丝,成本就亏了两百两。”
“而这两百两银子,归根到底,还要算在东国老百姓的头上。”
“生丝如此,茶叶、瓷器等货,无不如此。”
“原本东国的丝绸、瓷器等贵货,在伱们东云,都有二十倍、三十倍的利润。你们这些年,从织造处用市价的三成拿货,你们的利润,就到了百倍以上。”
“百倍利润啊,这些钱,有多少是从东国百姓身上吸来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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