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视着太阳越升越高,即使戴上专门的护目镜,王书桓也感觉眼睛刺痛,流下泪水来。
那边同样候着的付善业和付龙同样时刻观察着太阳的动向:“惊蛰,今天已经是惊蛰了!那日食呢?日食要什么时候开始?”
除了仍旧在闭目打坐的李阳和齐乾漱外,所有人戴着护目镜盯着太阳,不时地低头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六点,七点,八点……
站在海拔一千余米的山巅,翻涌的云海近在咫尺,清晨的山风裹挟着寒意,将众人身上的道袍冲锋衣吹得猎猎作响。
所有人脖子酸痛,翘首以待。
“开始了!日食,日食开始了!”
不知道谁先喊的一句,王书桓低下头,手表显示八点十五分,天地间陡然出现了第一缕异常的光线。仰头望去,四野澄明之际,忽见太阳的边缘出现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缺口,像是被什么轻轻咬了一下,而后这个缺口缓慢地扩大,渐渐吞蚀圆日形状。
天地山川之间由明转晦,由金黄转赭红,终至暗赤。
所有人瞪大了双眼,不敢言语,四野骤暗,军锋山上百鸟归巢,万籁俱寂。
李阳站起身来,齐乾漱手握青玉牌与他并肩而立,吴蓬捧着拂尘面色肃然,山上其余众人又激动又紧张,东盼西顾。
“那边,那边!”
“天狗食日!天狗食日!”
“快吞完了,还剩一小半,就一小半了!”
随着太阳被遮盖的越来越多,山间的雾气似染上了一层诡异的青铜色,远处的云海也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这点黑色就像一只饥饿的精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天穹的金轮,金轮愈发单薄,被吞蚀的无处藏身,直至最后……
刷!
天地渐晦,群峰皆染赭色,山间飞鸟惊惶。
李阳举目远眺,只见天地间如大海退潮清光万里,待日轮蚀尽,九霄云外唯余一环金光灿然,环绕黑影,若金环嵌墨玉,银辉四射,瑰丽无伦。
银辉斜照,正落在军锋山上
“天狗咬破启蛰雷,白昼缺口涌虫鸣!”
他心中满是兴奋,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他对于传说中的神霄雷法亦是好奇非常。
嗯?
随即,他忽地一怔,因为在这一瞬间,军锋山上躁动的灵气团突然停止了跳跃,连细风都不再流淌,仿若时空静止。
而下一秒钟,李阳面色骤变,这次的感觉终于明显了:就在这朝简石的下方,有一股力量喷薄欲出!
“闪开!”
轰!
旁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草叶凝霜,罡风裂石,但闻山腹隐有雷鸣,似巨灵捶地。
少顷,又听轰!轰隆隆!
三面侧峰皆有大石滚落,倾颓入河。临近的河水更是泼起丈余,不远处的村落鸭鸣犬吠,男女老少衣衫跑出屋子,喧如鼎沸。
“啊!”
此时日轮尽墨,唯见金冕环周光丝迸射千丈,军锋山上地动山摇,巉岩迸裂,在朝简石的下方有银光自地隙冲霄而起,裂痕蜿蜒如虬龙,银光喷薄处灿若星河流泻。
一身中山装的付善业看着一簇流泻到自己眼前的银辉,似被它的瑰丽梦幻吸引,颤抖着双手要去触碰那缕银辉。
“不要碰它!”
吴蓬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面色骤然大变,呛啷啷拂尘伸展,如绳索卷起付善业,猛地向后一抛。
还是来不及,付善业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那缕银辉。
只是短暂的一瞬,触之即分,付善业感觉半边身子一麻,然后整个右手瞬间失去了知觉,焦黑的和木炭一样,空气中弥漫着像是肉类蛋白烤糊的难闻味道。
刚救完付善业,又有几名特异局成员不慎碰到银辉。吴蓬和齐乾漱展开身法,像丢沙包一样将所有普通人全部扔出朝简石的范围。
那几名不慎碰到银辉的人员俱身体宛若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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