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永陵神道一路前行,很快便望见了四座碑亭。
神功圣德碑亭四围有各异石雕,麒麟,骆驼,立狮,卧马,拿瓜锤的武将,高冠博带的文臣。
更有丈余高的各色奇异人面和兽雕,通体石黑色,双眼凹陷,鼻梁高挺,肃穆威严。
巴图鲁行过礼后,便径直进了九脊顶积满厚雪的祖祠,顺着那不知何时开凿、深入山腹的黑黢黢洞口一路向下。
很快,巴图鲁便在一根根火把的照耀下,顺着并不复杂的狭道,进到了一处明显已改建为地宫的山体空腔。
空气中没来由湿润了几分。
地宫院中,坐在藤椅上与四位守陵人喝茶的椿泰猝然一顿,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王爷,怎么了?”
一面白无须、精神矍铄的老者见椿泰面色忽变,亦是放下茶杯,开口关切道。
“天底下能让阿泰动容的,没几个。现在庙洞外的锋锐都快戳破天了,若我所料不错,应是八极门那杆枪打上门了。”
说话的是个柴夫模样的中年人,面色蜡黄如病鬼,浑身瘦弱无肉,穿青衣麻裤,脚踏手编草鞋,瞧着平平无奇。
院外响起脚步声,门吱哟一声被推开,椿泰回首望去,正看见恭恭敬敬行礼的巴图鲁三人。
“老祖,袁项城携军逼宫,紫禁已成危急之势,太后特命我来请示老祖旨意。”
“我说那群乱臣贼子为何能寻到此处,原来是跟在你屁股后头摸来的。也罢,既然他们敢来,那今日就别想走了。”
椿泰眯起双眼,森然地盯着巴图鲁,好半天,才向左右道:“凤池、明志、明真、九龄,你们守了一百多年祖庭,身上的功夫,没忘吧?”
“王爷放心,不管来犯的是何等宵小,有我兄弟在,祖庭龙脉必会安然无恙。”
一对容貌如出一辙,面净无须,宽袍广袖,各穿黑白两色素衣的老者长身而起,出声保证道。
“当年吴钟手持大枪挑遍神州南北,据说从无败绩,可惜那时我已入陵,未能与其较量一番,实乃平生憾事。如今他徒孙送上门来,不知有他几分风采?”
柴夫中年舔了舔嘴唇,眼中满是战意。
“一代神枪吴钟公,当年我与他比过一场,倒是赢他半招,只可惜他最后的那招天地同寿,我实在吃不得,权衡之下这才放他一马,没想到百多年后,他的徒孙竟在今朝酿出如此祸事。”
椿泰接过柴夫中年递过来的紫金虬龙棒】,双眸泛起一层犹如实质的暗金光泽。
“凤池,你们这些天随我吃了不少龙血龙肉,应当能借龙气之利暂离祖庭,与我剿杀外敌。”
“王爷放心,那真龙全身都是宝,不愧是天地神物,就是如此吃干抹净,总感觉有些暴殄天物。”
“那真龙不通言语,好似全无灵智,若非身上的龙气真真切切做不了假,我都要怀疑当初是否受了蒙骗。如今看来,应是那雌龙的魂魄性灵于关键时刻逃脱,只留下肉身被我擒拿回京。如今其浑身龙气已祭祀给庇护我族的萨满诸神,剩下的皮肉髓血也被我等吞吃干净,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况且,如今的我,就是在世真龙,又何谈暴殄天物?!”
椿泰感受着体内勃发的力量,和紫金虬龙棒】中愈加充盈的水德龙气,心头再兴大清的野望几乎到达了顶点。
庙祠神道前,秦淮站在最中央,身背青铜剑匣。
天际间风云变幻,雷光闪烁,黑沉沉的乌云将高天都压低了一头。
当第一声霹雳雷音在天地间响起。
神道上独自站在满清祖祠庙门前的秦淮,鬓角飞扬,墨发飘摇,神威天地间。
一道身形如流星坠落在碑亭间,长枪挑破风雪,将将站在秦淮左侧,干瘦中年貌不惊人,低沉嗓音遍传四野:“神枪李书文!”
滚滚雷音中,又一道身影急坠而下,站在了秦淮右手边,老者双手负后,腰间悬挂一柄寻常单刀,洒然道:“单刀李存义!”
一人提刀从天而降重重砸落在神道上,高声道:“王五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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