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刀李存义,敬诸位!”
一直未曾开口的李存义腾然起身,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敬诸位英雄!”
陈典英同为大宗师,哪肯落于人后。
一须发白的老者站起身,端酒一饮:“老夫杨健候,见过诸位!”
“有趣,有趣!”
笑声陡起,一五短身材的矮个老者自杜心五旁边背手而起,眯眼而笑,举碗饮了个干净:“老夫徐矮师,诸位,见过了。”
一气质不俗的中年汉子抱拳起身,嗓音低沉:“飞丹九儿宋唯一,见过诸位豪杰!”
冯曌瞧得气血浮动,五蕴皆空的眸子泛着一抹神莹:“冯曌,见过诸位!”
“秦郎,此番,可有把握?”
秦淮方一坐下,正盯着王五,琢磨该如何开口向这位老前辈讨教一番时,忽听耳边响起红缨的声音。
转头就见红缨不知何时上了三楼,正坐在他旁边,目光定定的瞅来。
“此番北上,椿泰必死,只不过楼中的诸位英雄豪杰,是很难说有几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秦淮紧了紧握住红缨的手,开口道。
尽管檀香山和北洋军已成合力,引来无数英雄豪杰聚义,但有的差距不是说弥补就能弥补的,此战说是武夫相斗,实则是家国未来之争,冯曌等人怕是早已做好以命搏命的打算,即便不敌,亦要耗尽椿泰的寿元炁劲,同归于尽。
有进无退。
不能退,也退不得。
想到这,秦淮转过身来,跟冯曌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望着楼内自天南海北汇聚而来的神州义士,腾然起身。
“诸位,为国除贼,事不宜迟,还请随我,动身北上!”
隔日辰时,南京浦口。
雨雪初晴,春风习习,一列挂着军列标识的火车停在建成未久的津浦线南端起点站内。
十数道身影拄杖肃立,正是以中山樵为首的檀香山人。
“中先生,我等要随宫保北上赴京,为国除贼,你和克强、钝初身边的保护力量薄弱,要多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南下九龙,或远渡东瀛,待我们功成事毕,再回来也不迟。”中山樵点点头,认真想了想:“靖波说的有理,我们这就着手隐匿形迹.放心!”
秦淮又望向一人,不说一字,却是取了一封信出来,递给了对方。
“秦先生大恩,受山夫三拜!”
挎刀青年郑重接过,双眼一红,刚想行礼就被秦淮托住。
“无须多礼,你我相识就是缘分,你持此信去川蜀寻到火窑,自能拜得名师,习会修炼元炁之法。”
说罢,秦淮便扭头登上了军列火车。
“靖波!大胜!义士们,大胜!”
瞅着端酒相送,罕见露出激动情绪的中山樵,秦淮笑道:“檀香山,再会!”
——
辛亥年,三月初一,京城。
隆冬已过,春分未至,零星点点的雨霏夹杂着片片碎雪,在料峭冷风中揉作一团。
天后宫庙会,津门南市几处长街皆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走江湖的手艺人穿街过巷,只用了一只老背篼便打包了自己吃饭的全部家当。
头顶的羊皮伞打满补丁,在风雪中摇摇晃晃,像极了如今的满清王朝,又仿佛是想要用那因伞骨颠碰发出的“咯吱”声告诉所有人,它已行将就木,快要倒下了。
两只勉强算得上暖和的老布鞋被一双大脚撑着,一步步走来。
这人一来,先是带来一串清脆的碰响,叮叮咣咣的,原来那背篼一角还悬着颗龙眼大小的铃铛,似乎是某种招徕生意的手段。
眼瞅着年节的热乎劲儿刚过,却又因庙会重新热闹起来的街市,手艺人走到前门大栅栏,挑了块儿暖和的空地,随手将背上的背篼搁下,露出一袭洗的发白的青衫,稳了稳头顶的帽子,拢了拢袖口,从背篼里取出一折椅打开坐下,将吃饭的家伙什儿摆出来规整好,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一桩又一桩的生意便找上了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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