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剑拔弩张 (4-2)

李嗣业哈哈一笑，同样拱手回礼：“听说神武日前与西夷首战旗开得胜，某心痒难耐，便催促儿郎们腿脚快些，这才与突骑施的铁壳马一齐赶到怛罗斯。”

吐火仙可汗也点点头，遥遥拱手，没多说什么。

见人已到齐，郭子云挥挥手，示意幕府众人可以开始了。

“自前日西夷先锋全军覆没，主将仓皇逃走后，踏白侦骑一路追索...”

随着诸多信息披露，右威卫和突骑施也逐渐明白了现在的战局势态，紧接着加入进来，一齐商谈着对昭武九姓和西夷诸国的用兵事宜。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什么地势，兵阵，粮草，军械...聊得火热。

秦淮一边看着视野中的阎浮地图，一边根据神武诸将的用兵倾向琢磨着西夷人可能的应对手段。

“如此国战，急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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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冷风刺骨，荒原沙土上结出一层霜花。踏白侦骑的马蹄踏在漠雪上，远远望着空无一人的查赤石城，又抬头看了一眼月色，默默嚼着干粮。

踏白军是盛唐特有的侦察兵种，不仅配有耐力速度兼具的良驹，所选军士也都是一等一的人精。

远处的空城虽大，但踏白军宁愿风餐露宿，也没有半点入城避寒的打算。

为什么？

因为踏白军跑不过机动甲胄。

侦骑们很清楚，若是在荒野空旷处还好，西夷人只要有风吹草动，他们便能及时发现应对，去留随意，误不了性命。

可要是在地形复杂，视线受阻的城内，这偌大石城不仅提供不了庇护，还会成为困锁踏白侦骑的牢笼。

就在踏白军们填饱肚子，进行日常巡逻之时，天空中的明月突地被大团乌云挡住，皎洁的月光顿时暗了下来。

眼瞅着周身环境越来越黑，踏白校尉也是发现了不对，忙抬头看去。

只见高天之上，巨大的黑影从天空中下降，仿佛一头黑色巨鲸般以空气为水，在不住地缓慢游动。

“这是...什么？！”

校尉从腰间摸出一架单筒千里眼，朝着斜上方望去。

砰！

没等校尉看清黑影的具体形状，一朵火花便在高天之中爆开，在夜空中无比眼显。

粗长的黄铜子弹打碎千里眼的镜片，从眼眶钻入，硬是将校尉的头盖骨给生生掀飞数米！

跟在校尉旁的踏白队正面色骤变，夹紧马腹，忽然调转马头，直起身子向四散的侦骑大声呼喊：“敌袭！撤！”

话音未落，砰砰砰的铳鸣便打断了踏白队正的军令，接连的橘红色枪火在黑影下猛然炸开！

火星四射，血肉翻飞，踏白军立时举铳拍马，且战且退。

瞅着视界中慌而不乱的东方骑兵，李锡尼冰冷的眼神中毫无波动，手中的连射铳精度高的不可思议，每开一枪，就有一名踏白军无声坠马，栽倒在地。

【猩红死神】的无形镰刀挥舞，精准高效地收割着踏白侦骑的性命。

笔直的火线在夜幕中划过，将大唐男儿们的铁甲血肉生生撕裂，挥洒出一蓬又一蓬滚烫的鲜血，大小不一的残肢抛飞，马匹惊恐长嘶，蹄子疯狂地迈动，想要逃离天空巨鲸的捕猎。

“艹！日他西夷的老母！”

踏白队正钢牙咬碎，目眦欲裂，可又对高天之上的西夷毫无办法，只得头也不回的带着残部拼命逃窜。

查赤石城西南。

铁之教皇隆·博尔基亚双眼盯着高天上如同黑色巨鲸的【利维坦】，身上的白色圣袍微微鼓涨。

“有【利维坦】提供广阔视界，我实在想不到那個东方异种该怎么抵挡【猩红死神】的夺命镰刀。”

史宾赛厅长微微躬身，为身旁的圣座添上一杯热咖啡。

“或许吧。”

教皇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将视线转向车厢内苍白瘦弱、仿若跟龙德施泰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半大少年。

“这次的敌人很棘手，【黑龙】已经失败了，但你不能再失败。”

沉默，良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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