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若童抬头望天,幽幽说道:“两岁的孩子,能清晰地看到我的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若他早生几十年,第一个拜入我门下,做了‘澄真’,恐怕你们这些后面的弟子,我一个都不会想收。”
“这么夸张?”叫“澄真”的少年明显愣了一下,“那为何不收他,按您的说法,这孩子的资质,可堪那‘三重’之境啊!”
“嘿,三重么?那也未必。”左若童摇摇头,“他资质虽高,心却不诚。他能一口叫破我的名字,甚至知道我的身份。根据水云从下院传来的消息,有人问他如何得知,他却说东南地面上,我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您的大名确实是……”澄真正想说什么,忽然停住,“对啊,这孩子的身世咱们已经调查过,祖祖辈辈的普通农民,家中勉强算富庶,适逢乱世,避战乱来到东南,他哪可能知道您的名字?”
左若童的大名,只在异人圈内响亮,在普通人耳中,不过是福建本地道观的一个著名神棍,能忽悠不少大户的香火钱。贺松龄世代普通人家,又是农民,又是北方人,一个两岁小儿,哪会知道左若童这三个字?
这道理贺松龄知道么?他当然知道。但他没辙,就算再“诚”,也总不可能诚到跟左若童说我是穿越来的,日后你们三一门,自你之下,门破人亡吧?
左若童脾气就算再好,也只会当他是被吓疯了的小孩,给自己扔到山下济世堂去。
“是啊,三重之路何其渺茫,三百年来咱们三一门,难道没出过惊世天才?可终归这三重是怎么回事,谁也没说清楚。”左若童感叹道:“可见这天赋虽重要,炼心却更是……这孩子,嘿。”
澄真抬头一看,贺松龄正在门口,看见他们二人,立马跪下“邦邦”磕头,口中叫道:“贺松龄多谢左门长大恩大德,给左门长磕头啦!”
澄真上前拉起贺松龄,“这孩子,地上多凉,快先起来。”
“诶。”贺松龄绽开一个笑容,打蛇随棍上:“谢谢师兄!”
“诶,我可不是你师兄。”澄真赶紧退后两步,撒开了贺松龄的手。
“贺松龄。”坐在左首太师椅上的左若童开口了。他这一开口,仿佛山岳倾倒一般的气势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在这等气势之下,无论任何人,隐藏多深的本性,都非暴露出来不可,这是人之本能。
贺松龄也不例外。
只是他的反应跟左若童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左若童本以为他会露出惊慌失措、愤怒、疑惑等等面目,哪想到“噗通”一声,贺松龄躺在地上就开始装尸体。其实这就是贺松龄的本性。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他本质就是个摆子,一言不合就是摆烂。用气势镇我?镇我就睡觉。
左若童还以为贺松龄装不了多久,哪知道贺松龄竟然在地上一躺就是半个小时,非但毫不作假,呼吸还倍儿均匀,睡眠比左若童可好得多。
“噗嗤。”
澄真实在没忍住,乐出声来。澄真这一乐,左若童脸都黑了,气的差点从逆生三重的状态中退出来。
此时他也才四十出头,刚决定一直不解二重的状态不久。逆生状态维持久了,难免心烦意乱,被这场面一刺激,还真差不点没忍住破了功。
“笑什么!”左若童没好气地打出一道炁团,正中贺松龄穴道,将他叫醒,“贺松龄,那些杀你父母亲族的清军,此刻就绑在门外,怎么处理,你自己决断吧!”
刚醒来的贺松龄还没来得及反应,闻听此言,小脸上带上了一抹杀气。
要是过去的贺松龄,绝不会有什么行动,抓都抓住了,怎么处理,全凭左若童做主呗。
可自从经历了那贺家孩子的一生,他就总觉得,自己占了人家的身体,总该为这孩子做点什么,起码把这杀父之仇报了。
更何况一听左若童这话,他的神魂之中,不受控制地涌起一股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愤怒,冲的他自己的神魂都如同风中烛火,摇曳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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