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动机是什么?一旦范闲得势,她和她的儿子都不会有好下场。
楚平生将葫芦里的酒倒入杯中,细打量釉色,淡淡说道:“也是,早朝才知这则消息,便往福宁宫跑商议对策,若是被当皇帝的爹知道,只怕不会高兴,这点政治头脑,太子还是有的。”
他把杯子放进皇后手里:“干杯。”
酒葫芦和酒杯相撞,声音很闷,十分浑浊。
皇后机械地移动酒杯到唇边,一点一点吸干里面的酒水,目光跟着慢慢上抬,聚焦至楚平生双眼:“伱……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嘛……”
楚平生打量一眼偌大的福宁宫:“我听闻皇后娘娘被囚冷宫,煎熬度日,故心生不忍,特地来这里相伴畅饮,把酒叙谈,以解皇后娘娘清冷寂寞之苦,这个理由你觉得怎样?”
这鬼话……谁会信!
皇后摇摇头,一脸厉色,颇具威仪地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楚平生瞥了她一眼,很随意地道:“听说你很怕黑……骑?”
一个“黑”字,一个“骑”字,好似突然刺入心口的长剑,她向一侧歪倒,酒杯落地,骨碌碌滚出三尺才停。她又一次想起当年的画面,族人被陈萍萍的人屠戮,那些惨叫,那些血,那一张张死不瞑目的脸,一双双想要抓住什么的手。
她不敢看,只是蒙住头,蜷缩在被子里不住哆嗦。
“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
楚平生探手虚抓,三尺外的酒杯似极轻的鸿毛一般落入掌心。
“怀疑?怀疑什么?”
哗……
酒葫芦里的酒汩汩而出,注入杯中。
“叶轻眉死了,她的遗产落入谁人之手?你的家族完了,对谁有利?谁可高枕无忧?这些……我不相信你住了这么多年冷宫就没有想过。”
楚平生又把倒满酒的杯子递出去,过了很久她才接,而手指才触碰杯面,又猛地缩回去,双眼瞪直,轻轻摇头。
“别说了,别说了……”
她当然想过,而且想的很清楚。
叶轻眉死了,内库和监察院成了皇家的,皇家是谁的,李云潜的。
她的家族完了,做姑母的皇太后和她就失去了在朝堂搅风搅雨的根基,那么整件事谁是获利最大的一方?
庆帝李云潜!
虽然她也意识到了关键所在,但是考虑到李承乾被立为储君,她将这些情绪深埋心底,每日依靠酒精麻醉自己才能忘掉烦恼,昏然入梦。
但是现在,叶轻眉的儿子活了,范闲……来了。
“你……想要报仇吗?”
杯子还在楚平生手里,手还停在半空。
她喃喃自语道:“报仇?想……当然想……杀了范闲……斩草除根。”
呲。
楚平生一仰头,将递出去的杯子收回来,一口喝干。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范闲。”
她当然知道,但她不敢往那方面想。
“皇后娘娘,你觉得杀了太后,也是直接导致王氏一族灭门的你的姑母的那个人是谁?”
楚平生放下酒杯,右手平举。
没有任何征兆地,一把有着极繁复纹的亮银色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拇指轻推外鞘,剑开一线。
殿内门窗紧闭,烛火通明,原本十分闷热,可是随着此剑出现,一股寒气溢出,皇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是……是……是你?!”
她的福宁宫距离太后的含光殿不远,事发那夜她听到动静跑到外面看过,那惊世一剑不仅斩破高墙,还让整个福宁宫重返二九,此时楚平生拿出倚天剑,又说出上面的话,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你……你不是……你就是西胡大宗师白风?”
“还不是太蠢。”
楚平生继续倒酒:“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当晚李云潜便知道杀他娘的人是西胡大宗师白风了,而且他们两人还做了个交易。”
皇后挺直的脊梁顿时垮下去,面露惨笑:“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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