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廷怂归怂,可是“眼睛”没瞎,“耳朵”没聋,空虚和尚在江南隐居这件事早就被地方官报到上边,动军队提防戒备,皇帝不敢,什么都不做,也不敢,思来想去,就下了一道“细加关照,如有动静加急上报”的密旨,为此苏州府衙专门搞了一个看湖人的差事,在太湖附近日夜蹲守,收集有关参合庄的情报。
和尚带着阿紫、木婉清、游坦之三人进城采买的事,早被苏州知府知晓,暗中分派人手跟踪伺候,为的就是不要生出事端,万一惹得和尚发起火来,龙椅上那位就要坐火盆了。
如今几个愚蠢无知的泼皮想要搞事,往枪口上撞,那能轻饶了他们?不说知府了,隐身人流的便衣衙役都恨不能当街打死这群不开眼的家伙。
楚平生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但是毫不在意。朱丹臣和傅思归作为大理皇族家臣,自然能够想明白事件逻辑,也没把街上的骚乱当一回事,斟酌片刻后,取出放在口袋里的木盒子交到木婉清手里。
他们认为阿紫的话很有道理,李青萝那个变态女人可不会在意他们是什么身份,奉了何人命令前往曼陀山庄,亲娘是西夏皇太妃,女婿是天下第一高手,只要她不作死,跟女婿拧着来,就算到金銮殿坐坐皇帝的龙椅,也没人敢说她活够了,李青萝真要脾气上来,把他们一剑杀了,那可真是白死了。
“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锦盒入怀,木婉清的步子重了不少,感觉沉甸甸的,有些坠手。
朱丹臣的表情有些奇怪,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个细节勾起阿紫的好奇心,一把抢过锦盒,打开上盖。
“还神神秘秘的……我非要瞧瞧里面装了什么。”
话音落下,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她的目光先是疑惑,然后是震惊,最后是大红脸。
木婉清的表情跟她差不多。
“啊,恶心……”
伴着一声尖叫,木盒脱手而出,一个圆柱状的玻璃罐子掉在地上,啪,摔得粉碎,浑浊的液体撒了一地,刺鼻的药味弥漫开。
朱丹臣气血上涌,头快炸了。
“阿紫小姐,你怎么……你怎么……能把它打了呢?”
阿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两手叉腰,盛气凌人地道:“你们还有脸说我?下月镇南王生辰,伱们送这个过来什么意思?我那哥哥断然不是此等卑鄙小人,说,这是不是你们俩人干的?”
“这……这……”傅思归面色苍白,围着地上之物,想下手拣又有顾虑,不拣吧人越聚越多,急得汗珠子都下来了。
他这一犹豫,路过的行人看到那物,男人直眼,女人掩面而走,有浪荡子哈哈大笑,叹几人可笑。
朱丹臣狠跺双脚,急道:“这是王爷的!”
王爷的?
镇南王的?
她亲爹的?!
“啊?”
同木婉清背过身去非礼勿视的阿紫想起在曼陀山庄前厅被悲酥清风放翻的往事,当时和尚爹曝光了镇南王被康敏一口阉了的事,没想到……这掉下来的那块肉仍然在?还被段誉送来江南?而她刚刚打碎的玻璃瓶中所泡之物就是那个?
游坦之掂起脚尖,伸长脖子,总算是得到足够开阔的视野,可以仔细观摩王爷的宝贝与自己有何不同了。
“游坦之,不许看!再看我戳瞎你的眼。”
面对阿紫的威胁,他只能闷闷地答应一声,把脑袋缩回,把脚跟落下,心情颇不美丽。
“你干得好事!”
木婉清恨不能掐死这个便宜女儿,再怎么说那也是俩人亲爹的宝贝啊……话说回来,段誉也是的,镇南王就算不是他亲爹,好歹也养了他二十年,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这就是她的错了。
实际上段誉也是一片好心。
一年多前,段延庆、岳老三、云中鹤、慕容复四人将段正淳掳到江南,朱丹臣和傅思归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前者最先恢复行动力,便来太湖打探情况,与曼陀山庄的人起了冲突,最后是段誉出面,写了一封书信,让其带回大理交给段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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