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收回了目光,轻描淡写的讲道:“刚回府的时候,我倒也想改一改口,可平日里相处的久了,不自觉便叫错了称呼。等到回过神来,爹爹早就察觉了。”
“爹爹也不是个古板的人,便让我怎样喜欢便怎样叫了。”
“估计,岳大哥也这样被爹爹说过。”
“所以就成现在这模样了,我管岳大哥叫哥,岳大哥管爹爹叫哥,我管爹爹,还叫爹爹。”
“各论各的,也蛮好的嘛,反正各自都习惯。”
林黛玉抖了抖裙摆,寻着茶案的靠椅,慢慢坐了进去。
丢开爹爹用过的茶盏,换了个新的,斟起了茶。
薛宝钗嘴角抽了抽,内心大为震撼,“那……林大人也是够开明的。”
不多时,院外又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
林黛玉,薛宝钗循声望去,见是房里的两位姨娘寻过来了。
与平日有诸般不同的是,一直面着淡彩的两位姨娘,今日都画了十分精致的妆容,看上去似年轻十岁有余。
白姨娘踏过门槛,便径自来寻林黛玉了。
“刚听闻老爷来寻侯爷,又气冲冲的出门了,我便知道,你必定在这,走吧,也别这里闲坐着了,和我们一同去房里顽乐,议一议年节的流程。”
周姨娘也是面色红润,架起了林黛玉的另一条手臂,亲切的小声低语道:“没错,没了姑娘在,这家里还有谁能拿这个主意?”
两位姨娘对自己向来妥帖,可今日这嘘寒问暖的架势,还是让林黛玉不寒而栗,诧异的环视二人,疑惑道:“你们是不是要求于我呀,直说就好,不必如此的。”
白姨娘暗暗捅了捅周姨娘,周姨娘一皱眉,又反捅回去。
白姨娘讪讪笑着,只好开口道:“姑娘年节前,可还能再气一气老爷否?”
林黛玉瞪大了眼睛,“?”
……
“侯爷,林大人,知府大人已经在衙堂了,只等二位莅临”
衙堂前,一名小吏恭候多时,在马头前与岳凌和林如海,恭敬的行着礼。
这已经是岳凌第二次路过此地了,先前去鲍家查案之前,也因为绕路曾经过这衙门。
而那时,正有一群人在围观一妇人受鞭笞之刑,给岳凌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记起此事,岳凌先开口问道:“前些时日,曾有个村妇来衙门前越级上告,受了鞭笞之刑,结果如何了?”
一席话,让来迎接的衙役们尽皆一愣,面面相觑还吞吞吐吐,没人说个所以然出来。
岳凌皱了皱眉,已有不悦。
当前迎接那人开口道:“回禀侯爷,那村妇没受住五十鞭,送回修养之后,久病不起,人应当已葬下了,这……这是常有的事。”
“什么?”
岳凌翻身下马,气血翻涌,想要揪起这小吏的衣襟,质问质问他,是怎么如此轻松的说出这般冷血的话来。
一个求伸冤的妇人,竟然将其打死在衙堂前。
一个妇人长途跋涉前来扬州府告官,还不知要历经多少艰辛。
百姓只是想要伸冤,却不问冤情,直接了当的将人打死了?
实非人哉,视百姓如草芥。
然而,才抬起手,岳凌便又自己压了下去。
这个时代,真就如同这个官吏所言,死一个草民,是常有的事,虽然惹人同情,但非亲非故,没人会在乎的。
且上告最是繁复,一但查案,府官必定要对县官责罚,此正所谓官不护官,能护民?
可在岳凌心目中,世道并不该如此冷漠,归根结底是知府的不作为。
居高位者,掌一方之政,理当为民父母,行保境安民之责。
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
每一个参与科举的人,都不可能不知这亚圣之言,可扬州知府却能行此暴虐行径,纵容手下衙役,鞭笞草民至死。
这就封建官僚最大的弊病,科举前奉行的是圣人之言,为官之后,却都弃之如敝履,和光同尘又大行其道了,根本不在意百姓之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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