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呼唤左右道:“将范府丞带下去吧,不必关押入牢,在家中闭门思过。贪赃之事并不是眼下主纠之责,范府丞,你可自书奏折往京中请罪。”
“是。”
“再带徐耀祖来。”
不多时,范鹏程已然退场,灰头土脸的徐耀祖进了来。
这在民间的“土皇帝”整日娇生惯养,或许还没受过这么大的罪,带上枷锁脚镣,面上还是疼得抽搐。
身上所穿的丝绸,也因在牢狱一日,而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徐耀祖虽未曾涉足官场,但常与为官者打交道,也颇有经验。
见到一侧的桌案上,正放着从四品的顶带袍服,当知晓前不久岳凌刚逼得范鹏程请辞了。
这苏州府就是岳凌的一言堂,而他徐耀祖无官职在身,是抄家是砍头,此时此刻也不过是岳凌一句话的事了。
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还未等开口,听岳凌一拍惊堂木,怒声道:“大胆贼商,你可知罪?”
知罪必然死,可不知罪又如何搪塞的过去。
“草民不知。”
“哦?”
岳凌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下来,问道:“那你说说,之前孙逸才所说的案情,是怎么回事?”
徐耀祖抬头望着居中端坐的少年,英俊潇洒的面孔,映在他眼里就好似阎王判官,但他心理素质不差,依旧咬牙道:“我是为织造局当差,改稻为桑富的不是我,是国库,我只在其中分得一成,这是凭我的买卖赚来的,凭什么将污水都泼在我身上?”
岳凌打断道:“孙逸才伪造了账目,徐家银庄配合行事,而且此次用来以改兼赈的粮食,是为挪用公款的脏银,你又能作何解释?”
“带孙逸才来!”
不多时,同样一身破破烂烂的孙逸才跪在了徐耀祖身侧,叩拜道:“见过侯爷。”
岳凌颔首示意,“徐耀祖说,此事他未曾参与谋划,并非主犯,你可有证据佐证你之前说的话?”
孙逸才偏头看了徐耀祖一眼,沾染了泥泞的脸上黑种透红,似是憋着一鼓气不敢释放出来。
而孙逸才此刻,已经被彻底分化,倒向了岳凌,他知晓自己此刻该做什么事,“回侯爷的话,改稻为桑在起初选择位置的时候,松江才是首选,而徐家家主凭借与行省中大人们的关系,将其改到了苏州。”
“此事,寻行省署衙的公文,一看便知。”
徐耀祖皱眉看向孙逸才,低声怒道:“孙逸才,你偏要置我于死地吗?我何曾亏待了你,银子,女人,少给了你什么?”
孙逸才正视前方,应道:“时至今日,你还有什么可推脱的了。”
徐耀祖闭目深吸了口气,似是想明白了些道理。
这孙逸才应当是得到了岳凌的许诺,不会殃及家人,所以才如此配合岳凌,端了江浙官场的老底。
而这些罪状端到台面上来,徐耀祖最少也是个夷三族的罪名,如何踏踏实实的认罪。
可今日既然已经躲不过了,徐耀祖突然狂笑几声道:“好,好,好!在侯爷眼中,我已是案板上的鱼肉,正等着杀了徐家赈济灾民呢。侯爷不知,我徐家已是瘦骨嶙峋,不然何必铤而走险,用脏银来买粮,平白落得话柄。”
“实不相瞒,再赠了侯爷三万块钱的戏班之后,徐家全部的家财包括脏银都换成了这一百五十条船的粮食,总共有一百八十万石。”
“这些粮食,足够侯爷赈济灾民,但想要杀了徐家来填补国库亏空,那是万万不能的!”
闻言,岳凌心中难以相信,暗道:“徐家在苏州经营了几代人,竟无余财?”
孙逸才也一脸诧异的看向已近疯魔的徐耀祖,“你徐家没有余财,谁人能信?”
徐耀祖狂喜道:“徐家自有账目在银庄,侯爷不信大可去查。在先帝南下江南之时,徐家举全族之力,迎陛下亲临,费的是金山银海!先帝北归后,才给我徐家在当地留下了特权,而如今换了天,便要杀了我们这些前朝的鸡取卵。”
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