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江南产粮的两大基地,杭州和苏州若是都改稻为桑,那岂不是就要酿成了《千里饿殍图的景象。
改稻为桑,不是不能改,但是要循序渐进的改。
可在杭州,一改便是大批的富户进驻,用银两收购百姓的土地,来进行改稻为桑,产蚕丝。
土地兼并可不是好事,但是商人和官府,为了利益可以枉顾百姓的死活,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在官员眼里,政绩是第一位,不管有多大的牺牲,人死了多少,他改稻为桑国策推行的成功,便能升官,至于民生之事,是下一任官员来了需要操心的事。
在商人眼中,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便没有什么不能为之事。
如此,两方往往能达成坚固的同盟。苏州徐家,是本地第一大富户,可堪称世族,曾与甄家一般接驾于苏州,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眼见着杭州改稻为桑,赚得盆满钵满,他作为苏州的第一获益人,也没有不想改的道理。
从岳凌的猜测来看,徐家和官府伪造账目,来陷害阻碍改稻为桑的朱知府,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甚至,那笔从朱知府账目扣下的现银,或许就是官府为徐家提供的启动资金。
这样说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停了笔,岳凌将自己想法都落在了纸上,并传递给妙玉和邢岫烟。
“看看,是不是还有纰漏?”
妙玉二人小心的接了过来,坐在一处通读。
在岳凌笔下,描绘出了一个环环相扣的案件。
整个江浙官场的推波助澜,将朱知府逐渐推入了深坑,万劫不复。
妙玉看得又红了眼眶,“依我看,和侯爷推断的应当相差的不多了。只是如今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谁有错。徐家也好,身后是哪个大官在作祟也好。”
“便是侯爷弄清了事情原委,也无法将他们定罪,这是他们最狡猾的地方。”
岳凌微微颔首。
“断案,无非人证物证。物证,便是伪造的账目,以及证明朱知府没有贪污公款的凭证,人证,便是内部分化瓦解出一人来,能为佐证。”
“既有思路,便可付诸于行动。明日我们去遍寻水渠,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兴修,或者兴修之处有所疏漏。”
邢岫烟不禁问道:“苏州的水渠连绵数十里,我们三个人一段段去看,得看到什么时候?”
岳凌摇头笑笑,“那当然不是了,我们只是查一下临近城池的水渠,其余的自有我安排的人去看。”
妙玉和邢岫烟相视一眼,皆是点头。
岳凌又道:“好了,今日暂且如此。他们的目的无非改稻为桑,接下来肯定还有动作,我们只需见招拆招就好。”
“至于定罪,就是另一番事了。你们今日还是在这里歇着吧,明日方便外出,我先回城中去了。”
说罢,岳凌便大步出了房。
两女目送着岳凌远去后,又都慨叹出一口气来。
邢岫烟开口道:“侯爷当真是个好人,若是朝堂上多几个侯爷这样的人就好了。”
妙玉撇撇嘴,回道:“或许所有人,甚至皇帝都是这样想的。”
邢岫烟摇头,“那倒也不是,贪官污吏肯定不这样想。”
妙玉完全没跟邢岫烟斗嘴的心思,往靠椅里一躺,叹道:“你就在我身边是个伶牙俐齿的,当着侯爷的面,又不敢说几句话了。”
邢岫烟撅了噘嘴,不服气妙玉的话,却也没多解释。
毕竟她是从来没见过大官的,更何况是安京侯这种名动朝野的人物,一介女流怎会不拘谨。
“还说我呢,你又比我好多少?对侯爷言听计从的,倒是比你师父的话还中听。”
邢岫烟轻乜了一眼,话锋一转,又道:“话说,旧时你说,若是有人能为你爹爹洗脱冤屈,你愿意以身相许,这话还作不作数了?”
听闻此言,妙玉脸色微红,忙正襟危坐,手拨起念珠来,单手抬起,“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贪恋红尘,情爱与我何干?施主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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