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佑民眼睛转了转,再看了眼周遭有着众多同僚也不禁暗暗点头,“行事需谨慎,侯爷说的没错。”
再看向岳凌,陈佑民道:“侯爷,我只有最后一问请教。”
岳凌颔首示意。
陈佑民才继续问道:“高粱还好,可不易活,而且不能食用。这等作物一般是不敢在灾年时种植的,收成不好是一回事,收成好了,还得保证能卖出去,换回银子来再买粮食。”
“这又增加了许多未知,怕是不太能行得通。”
岳凌开解道:“若是前任御史,或者换个京城里别的官员来,定然是不敢这样冒险。但如今沧州是我在坐镇,我自有我的办法保证销路。”
见陈佑民还是面有担忧,岳凌略微提点道:“陛下才收服了辽东,大同又遭乱事,等到入冬能不需衣被?正是别人都不敢种,我们种了才能卖出价钱来。”“而你,只需要保证收成就好。”
“需要时时看守,土地松软,湿度,都能影响收成。农桑一道我并不贯通,你当寻能人来辅佐你成事。”
陈佑民如梦初醒,连连躬身,“侯爷英明,下官愚钝了。下官归去之后,定然不会成了侯爷的累赘,必定亲身下地耕田。”
陈佑民伏低的身子,脑门似是都要磕在岳凌的桌案上。
岳凌又抬手轻拍了下陈佑民的肩头,安抚道:“这一年沧州能否过冬,你南皮发展的好与坏便就决定了一半,我对你寄予厚望。”
陈佑民心底又是一惊,“侯爷这么多安排,南皮竟才占半数,侯爷是还有别的后手?真是了不得,沧州真是迎来了青天大老爷。”
见陈佑民眉间带喜,岳凌又笑着与贾芸道:“去从府里取一匹布来赠与陈县令,好让他回去裁一身新衣。”
两人在台上窃窃私语,实在令下方其他各镇的官员看得发愣。
只因陈佑民一直是各镇中腰杆最硬的,从不摧眉折腰,迎合上官。犹记在朴、吉二人当政期间,便是在百般刁难之下,也未允沧州豪商将南皮的良田买了去。
而当下,他对岳凌毕恭毕敬的态度实在让人感觉陌生。
“你们可知陈县令是什么品?”
“方才听上面小吏的话,似是上品。”
众人又是一片愕然。
“上品都得卑躬屈膝到这个地步,那中品,下品呢?我们怎么办?”
有人摇头叹息道:“自求多福吧。”
……
岳凌在后堂忙碌了一整日,先将八县县令评了个优劣,后续还要追究县令之下官员的是非。
第一日一忙便是入夜,岳凌仍在案牍之上翻阅着文书。
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往来八县实地考察,只能通过文书来细细辨认各县的情况,从而能制定更为贴切的发展计划。
对照着一本有关盐业的书,岳凌思绪万千。
“若是发展盐业,在海边晾晒海盐是最好的办法。渤海湾地势平坦,选择滩涂来做晾晒海盐的盐田正是合适。而且即将临夏,也该到了晾晒海盐最便利的时候了。”
“如此兴修潮沟、潮闸引海水入池,准备卤水才是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有开通商路的问题……”
相较于井盐,海盐的弊端在于口味不佳,其中杂质偏多,好处在于方便运输,而且产量高。简易提纯的方法并不难,经常穿越都知道用草木灰来沉淀海水中的杂质,是最便宜有效的方法,而这套方法也一直未能成熟,究其根本还是比例并不好掌控。
具有现代知识背景的岳凌,很容易能寻到问题的症结之处,将淋卤煎盐进化为晾晒海盐,再到分层结晶,杂质提纯,在有限的技术上,将生产效率翻倍,这才是能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
“若是盐业能够建立起来,该在海边兴修一座新镇,到时候再创办些盐院学堂,培养专门人才,扩大生产规模,沧州府的兴盛当指日可待。”
“赈灾灾民之后,最不缺的就是人手,只怕是没有活做。想来从京中借来的粮食,不出个五六日,也该到沧州了。”
想起此事来岳凌也不禁摇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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