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军欺我,李整欺我,李通欺我,袁绍欺我,现在连你这个畜生也要欺辱我吗?
想到自己数年如一日的对待爱马,它却这么回报自己,张郃双眼赤红,抽出刀就捅在了战马的脖子下。
被捅的那一刻,战马流着泪,留恋的看着一眼张郃,然后悲鸣一声后,气尽。
此时,张郃松开了双手,看着自己手上沾满了爱马的鲜血,发愣。再然后,他就看见,爱马的腹下原来早就有一处割伤,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有的。
张郃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此时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孤独的跪在爱马边,等候自己命运的最后一刻。
可为何这么不甘呢?
看着北面烟尘,张郃的生命正在倒计时。
就在这个时候,从南面奔来一人两马,正是刚刚“抛弃”张郃的扈将,其人衣甲上沾染一抹血迹,手中领着一匹马的缰绳,对张郃急促道:
“军主,这有马,快与我走。前面已经遇到左护军的散骑了,他们过河了。”
张郃看着扈将所指的马,看着眼熟,似乎是一名北府骑士的坐骑,但很显然,这种情况下那个人肯定不是“心甘情愿”将唯一的战马奉献出来的。
他看了一眼扈将,心中感激,直接跃马而上,随后就问了一句:
“左护军全军过河了?”
扈将摇头,低哑道:
“军主,我特意问过,左护军并没有过河的打算,现在只是少部分游骑在伊水附近游弋巡视。”
张郃沉默了,随后嗤笑一声,他最后看了一眼倒下的爱马,沧桑道:
“走,我们不回去了,我带你换个活法。”
扈将心中纳闷,但他早就被张郃折服,只要追随张郃,这天大地大,哪里都可去得。
于是,二人又收拾了一点干粮、水袋,然后向着伊水下游纵马而去。
……
时间过得很快,驻扎在李家壁西南方六里的二李本军,很快就看金乌西落了。
这个过程中,袁氏右、后两护军的吏士们胆战心惊的听着远处战场的追亡声,那临死的抗争和求饶宛若夜枭般凄厉。
从末时一直到现在,接近两万四千袁氏大军就枯坐在这里,坐视友军战死。此时再遥望平原的远方,见篝火点点,炊烟升起,再看自己这边,简直让人心碎。
这个时候,从远处又传来了刁斗金声,就更倍增凄凉。
在半个时辰前,李通、李整终于得到袁绍的军令,陈公说明日会带全军主力过河,让他们二部继续驻守在这里,为明日决战抢占先机。
二李是真的没想到袁绍会这样,心中对陈公的手段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本来他们两个和袁绍要援兵,等决战的时候,就是袁绍要倚仗他们。而现在,袁绍说是明日再来,这样他们两个就需要先在伊洛战场上度过一夜,这个过程中,他们必须要依靠袁绍的本阵支援补给。
此刻,他们连过夜的薪柴都没有,更不用说粮米、军帐、草料了。
于是,两人赶紧又写了一封言辞卑下的军报,向袁绍请求补给。
这一次袁绍并没有有丝毫耽搁,很快一支庞大的补给队举着火把,照亮着夜空,直行到了二李的军阵()
下。
与这支补给队一起上来的还有袁术的大将文聘、淳于琼的大将廖亨,范纯,三军兵力合计一万两千人,也抵达了二李的军阵,就布置在了李整的左侧。
不知道是不是李整多想,他感觉这上来的三个军隐隐约约将他的右护军给包围起来了。
而之后,文聘等三个军的吏士们也如二李一样,席地而坐,等待第二天的黎明。他们这一夜都需要睡在战场上,至于军帐,有,但确只能供应给少部分军吏。
但能安慰这些吏士心的,却是一顿异常丰盛的美食。
袁绍做了一件非常漂亮的事情,那就是早早就命令本阵的辎重兵们准备饭食,他们为对岸的部队准备了粟饭团子,每个团子都沾了豆酱和醋。一些个军吏还会有一小块肉,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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