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生米已煮成了熟饭,这水到底还是一滴不剩的被运走了。
自此,南城要喝水就必须去中城定量获取了。
渐渐的,这股愤懑开始转换为这样一个疑问:
“我本江淮人,素与泰山军无仇无怨,为何要在这里和他们拼命,甚至连喝一口水而不得?”
一开始这也许只是少数人在饭后的感叹,但很快这疑问因为过于贴切吏士们的心声了,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军中。
最终,在一个夜晚,有一伙人缒着绳子滑下了城,向着城外的泰山军投降了。
当第二日清晨,这些人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城外,在泰山军的保护下开始向着城头上的袍泽劝降时,城内的军心可见低落到了什么程度。
后面查实,这伙兵就是南城凌操的麾下,所以芮祉就建议朱治对凌操部进行处罚,不然这样下去,士气就崩了。
朱治没奈何,只能对凌操训斥,并发狠道:
“你部各什实行连坐,一人敢逃,全什抽杀一人。一什敢逃,全曲抽杀一什。”
凌操又羞又恼,他隐约感觉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只能沮丧领命退下了。
当抽杀令下达到凌操下面各部的时候,所有人一阵哗然。
之后,那些丹阳兵在所有吴人的面前,将昨夜值守的吴郡兵抓起来抽杀,最后十个倒霉的人被选中,然后被乱棍活活打死了。
看着刚刚还好好活着的袍泽就这样暴死在自己面前,所有人一片噤声。
当夜,守城的吴郡人又一次发生了叛逃。
整整一个队五十人集体缒城出逃,甚至当别的城头的江淮兵看见其队成建制缒城后,因担心被后面抽杀,也决定缒城投降。
等第二日,当朱治知道有一个百人队全部出城叛逃后,他就知道事态严重了。
一个百人队已经占占据现在城内总兵力的三十分之一了,再不制止,后面更大规模的叛逃必然会发生。
他立即令朱玫出兵南城接管了城防,然后将凌操的兵全部安置到了城内,严加防守。
整个金墉城在这种相互敌视的氛围中,日益紧张。
此时,金墉城陷入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
金墉城内,气氛诡谲,吴兵虽然没有被缴械,但却被限制上城头,这种氛围下,底层的丹阳兵对吴兵就更加苛刻了。
不仅水比过去减半了,甚至日常的口粮也被克扣了。
这还得了?真当他们吴兵是泥捏的?
南城的这些吴郡兵都是来自富春一片的子弟,最早的一批可以追溯到随朱儁南下交州平叛,后面的也是历经战火,本来一直是朱儁的嫡系,常隶在孙坚的麾下作战,素有“猛虎军”的称呼。
但后来孙坚因为过大河作战,这支部队被朱儁留了下来,暂归朱治的麾下。之后,孙坚奇袭邺城大败,被迫留在了河北作战,后面就和朝廷这边断了关系。
于是,这支兵就被朱治纳入了序列。
但问题是,这支兵是纯粹的富春子弟,和丹阳人压根不靠,两边隔阂本来就有。且本来他们可是精锐部队,是朱儁的嫡系。但现在被编到丹阳这边,却被当成了杂牌来用。
这里面的气可见有多少。
现在危难时刻,那些丹阳人又开始联合起来欺负他们。
于是,吴兵的一些中高级军吏开始起了心思:
“既然你丹阳人这样对待咱们,那咱们索性就反了,去投泰山军,没准还是更好的出路。”
但他们素来知道主将凌操的为人,是那种吃了再大亏也不会做这等事的人。
于是,他们开始只是试探一下凌操的口风,问大伙现在该怎么办?
却没想到凌操当着众人面怒骂:
“一切都是那芮祉小人,不是他,我军如何会被这么苛待?某恨不得手刃此人。”
听到这话,一众吴郡军吏相视而笑,其中有个机灵的直接愤恨开口:
“我看那芮祉就是想让我们吴人死绝了,好让他们活下来。”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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