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人都如赵韪一般孩视刘璋的,刘焉留下的不少幕僚文臣都保持着人臣之礼。
此刻听刘焉问话,州从事王累其从坐起,恭敬回道:
“回明公,张鲁与賨氐巴蛮的渊源启自其祖张陵。据传那张陵本是沛国人,后在京都北邙山修习长生术,之后入蜀,在成都外的鹤鸣山创立了天师道,因其入教要奉五斗米,是以又叫五斗米教。”
正当刘璋认真听的时候,对面坐的东州系的人群中,传出一声嗤笑:
“什么长生术,也没见那人长生呀。”
但王累并不理会,继续陈述:
“这张氏的天师道发展很快,因为举凡供奉五斗米,你之生死就都由天师道出头照料。靠着这策,天师道不知道吸纳了多少底层黔首。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从张陵那一代开始,张氏祖孙三代都在秦岭、巴山内传教,屡破各家蛮夷巫术,可以说谁也不知道天师道在山里的势力有多大。所以这一次他们有賨氐巴蛮相助,并不奇怪。”
刘璋点了点头,又问了句:
“那军报中说的氐人诸杨又是什么意思?军报说,就是这些人替张鲁拿下的新郑!”
这一次没等王累说话,一直阴沉着脸的赵韪主动解释了一下:
“这诸杨其实是说的汉中最大的一支氐人部落,清水杨氏。其家不仅兵丁甚重,这一代更是豪杰辈出,有‘五杨’之说,分别是杨腾、杨任、杨昂、杨白、杨帛。这五人号万人敌,虽有夸大之说,但也的确是一时之选。只是没想到,这清水杨氏竟然会是天师道的信徒。”
赵韪自己就是巴蛮酋,对于氐人的情况自然了如指掌,此刻他不禁暗恨:
“这天师教真的是藏的好深啊。早知道这些人在汉中根基那么深,自己也不会对他们动手。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但现在想那么多已是无用,赵韪颇为烦躁的甩了甩头,对刘璋道:
“主公,如今问得再多也是无用,如今汉中门户已失,不说张鲁要战,就是后面朝廷的大军也估摸在路上了。主公可有教?”
刘璋哪有什么方略,他一介文士,如何有韬略,只是尴尬笑了笑。
赵韪也知道问刘璋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好在他刚刚已经将事情想得差不多了。此时,他主动走到刘璋的身侧,然后面下面文武:
“大家不用慌张,某家已经想好方略,不论是张鲁来袭还是朝廷南下,都叫他有来无回。”
说着,他就让侍者请来舆图,他先是为众人鼓气:
“我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进可如高祖成帝业,守可如公孙述,割据一方。以一地而抗天下,所因者何?皆为我益州道路险阻,易守难攻。”
然后他指着舆图,说道:
“自古入蜀,就是两路。一为自北向南的金牛道。一为自西向东的鱼复道。在莪军西侧,刘表正和袁绍争斗,自顾不暇,所以断不会从东面击我。我军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这金牛道的防御。”
赵韪先是一点舆图中成都所在的位置,然后一路往上:
“自成都至绵竹关,一百八十三里,其间一马平川,是以这绵竹关也是我成都最后的大门,诸将何人愿守?”
话音未落,东州士的二号人物庞羲出列,请战:
“末将愿守绵竹关。”
赵韪压根不等刘璋说话,颔首:
“好,就由庞君守此关。”
说着,赵韪继续向北划,从绵竹关一路向上:
“自绵竹关向北至剑阁,三百八十七里,渐入山区。是以这剑阁就为我蜀地的咽喉,诸将何人愿守?”
剑阁峥嵘而崔嵬,守此关者必须要老成持重,是以当场上陆续有四五人出列请战时,赵韪点了一个让他最放心的:
“袭君,就有劳你为我益州镇守剑阁了。”
袭君者,袭肃也,益州宿将。
再然后,赵韪以剑阁为点,圈了三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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