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伤者会简单清创、外敷一些草药止血,喝一点柳树皮水,就要送到伤兵营休息,这些工作由一些医徒来做就行。
而重伤者则是一些肢体残破的,对于这些不救治就会死的,则会由正式的医匠来接手,开始截肢手术。
这种场景就恐怖了,连最残忍的屠宰场都比不上这里的手术室。那些被截断的肢体被摆在一地,谁见到都会终生难忘这种可怖。
张冲率先看望的就是这里。
在一处密封的大帐里,每截肢好一个吏士,就会安排下一个。他们像是流水线上的猪一样,就被送进那个黑洞洞的帐篷里屠戮。
这就是那些等待在外的伤兵们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他们在外面,听着里面的惨叫,整个精神就处在崩溃的边缘。甚至里面还有一二个是硬汉的,在里面即便是截肢都在隐忍不发出声音。
但殊不知这种安静却让外面的伤兵们更加害怕。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看见王上来了。
王上穿着土黄色的军衣,没有仪仗,就这样站在队伍的一边看着他们。
这些伤兵受刀劈斧斫,不是被斩断了腿就是被砍断了脚。而往往这种伤口的切口又不齐整,不完整截断的话根本就无法包扎,那就要大出血而死。
所以即便看到王上来了,他们也只能躺在担架上,无力的看着王上。
张冲默默的看着大伙,感觉任何语言在这里都是这么苍白和虚伪。
但张冲作为领袖,他又不能真的什么也不说。
于是,张冲只好讲道:
“弟兄们,你们不用怕。咱们的医匠都是黄天赐福过的,你们要相信他们完全可以保住你们性命。”
张冲很少讲迷信或者黄天什么的,但对于如今的这些求生意志都快崩溃的吏士们来说,也许心中有个黄天,能帮助他们吧。
张冲的话语倒真的安慰了不少在场的吏士们,他们做着祷告,祈祷黄天能赐予他们勇气去平静的接受这一切。
就这样,张冲看着如流水般被送进大帐内的吏士们,听着里面痛苦的哀嚎,想着他们这会的痛苦,他的心就一揪一揪地疼。
但张冲也没有办法,缺少足够的器械,再优秀的外科医生都只能束手无措。
更不用说,他们还缺少麻醉。
想到这里,张冲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札子,在上面记下了麻醉两个字。
“还是得搞麻醉。”
此行张冲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查看此战的伤亡人数和伤亡比例。
一般来说,张冲应该是等各营汇报上来各营的伤亡数据,然后汇总就行了。但现在很多营士还散乱在战场,各营到现在仍然不能送上来完整的数字。
所以张冲就准备从医护营来得消息。
也是差不多到这个时候,医护营的营将是老孙头,是当年老泰山军时期就追随张小爹的老人了。
他带着一名年轻的军吏,快步跑到张冲面前,就要解释。
张冲摇了摇头,直接问道:
“现在计得伤亡多少。”
老孙头赔笑了一下,然后就让他后面的本家侄子回答。他这侄子在军属学堂受学五年,是个明算的。
这军吏先是激动得看了一眼张冲,然后就非常专业的给出数字:
“从前线送下来的我军尸体有一千七百具,重伤者一千五百三十六人,轻伤者三千人四百七十五人。”
见张冲还在听,这军吏又道:
“根据过往的经验,轻伤后能归队者有八成,剩下的一成要转职地方,再一成的就是没挺过来的。而重伤者,大致只有两成能活下来。”
张冲惊讶得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军吏,问道:
“这经验是你得出来的?”
这军吏一脸紧张,忙解释:
“下吏常发现某些事物的发生总会呈现一定的规律,只要次数足够多,就越会靠近这规律。刚刚下吏说的经验虽然是过往得来的,但依旧可以对这次战争的伤亡恢复人数有一个大体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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