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军中各级别长史的教导,这些军吏们是很能理解军队对于俘人的政策的,知道在这次大战的末尾,安安全全接受胜利的果实是最重要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发现泰山军的克制,那些已无战心的汉军们疲惫的蹲在淤泥中,丢掉了武器,陆续对赶上来的泰山军吏士们投降了。
直到这个时候,战场的胜利才真真切切被泰山军攥进了手里。
……
“呵呵呵,咱们竟然败给了对面那些个农民。呵呵。”
此时,左翼战场的李敏,醉醺醺的坐在马扎上,地上是一地的水袋。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接着就变脸怒骂:
“来人,再给我酒,给我酒。”
边上的徒隶惶恐磕头道:
“主人,已经没有酒了,只剩下血水了。”
李敏听了这话,一脚就踹了过去,这还不解气,依然对这个仆隶拳打脚踢,直将这名仆隶活活殴死才作罢。
李敏擦着拳峰上的鲜血,怒骂不休:
“你搁我这里讽刺呢?要你告诉我剩下的是血水?”
李敏的暴虐惹得边上的军吏们直皱眉头,但受于李敏的淫威,却无人敢说话。
半天,有一个军吏打破了沉默,对李敏道:
“主将,咱们现在该如何?”
谁知道,李敏听了这句话后,直接不回答,反而盯着这军吏看。
他疑惑道:
“你是谁的部下?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这军吏抱拳自陈:
“回主将,咱是左营前屯的左什将太史慈。”
许是酒真的喝多了吧,李敏听了这话后,大怒,指着太史慈的鼻子就骂:
“你是什么身份?不过小小一个什将,这里有你出头的位置吗?还有你不是前屯的吗?不应该在前线吗?怎么会在这里?”
随后,李敏边准备拔刀,边道:
“好呀,原来你还是个逃兵,看我不手刃了你。”
但李敏的酒是真大了,他拔刀的动作非但没能将刀拔出来,还将自己给撂在地上了。
看着躺在地上,还在哼哼叽叽的骂着自己,太史慈的杀心就起来了。
娘的,你问我为何会在这里,你也不看看前线啥情况了。不是投降的就是溃了,不是我太史慈落难的时候被你们李氏收留过,吃了你们家几桶粟,我会来这里护你?
看着这个已经醉得糊涂的李敏,太史慈一脚就踩在了李敏的脖子上,然后稍微一使劲,这个嗜酒如命的边军大将就这么死了。
说来也奇怪,太史慈杀了李敏后,那些中队的将吏们却无人抽刀报仇,一个个都目不斜视,只当没看见这等事。
李敏这样早该死了,只不过大伙都不想犯下克上的罪名,尤其是他们在打算投降泰山军后,就更是如此了。
现在有一个小人物来解决这个麻烦,真的是幸。
随着李敏的战死,汉军最后一支成建制的军团也落下了旗帜,正式投降了。
而那些已经无建制的溃兵们无头无脑,看袍泽在北逃也就跟着逃跑。
他们沿着中人亭的后坡山脊,一路往后方的密林逃跑。然后他们就被后面追上来的突骑追来给俘虏了。
当然,这个过程中,一些倒霉蛋就被战马给踩死了。
在整片战场或投或溃的时候,原汉军大纛下,那些卢植的军吏和学生们却在跪地悲戚。
此时,张冲已经拔出了钉死卢植的精钢马矟,然后准其子再看一眼卢植。
所以这会卢毓正抱着卢植的尸体,无声悲戚。
卢毓的母亲早逝,他又是家中独子。而现在,他在世间上唯一的亲人也死了,这个时候,卢毓才真的觉得和世间的关系断了。
与他的师兄郑玄不同,卢植是一个非常开明的儒学大宗师,他不仅精学于儒学,甚至对于玄学、释学都有很深的研究。
卢毓很早就从父亲那里听过释学阐述世间的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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