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日这一天,中人亭无战事。
泰山军进抵中人亭战场的时候已经接近日暮,他们保守地选择了扎营,汉军也没有从阵地出来主动发动进攻。
于是,八月十日这一天在双方吏士们的紧张、不安、兴奋中结束了。
八月十一日,寅时,平旦。
汉军比以往早早两个时辰选择了做饭早食,此时天还没有亮,还刮着潮湿冷冽的寒风。
大雨之前,是夏天,大雨后,已是冬天。
极大的温差让各级主吏们都很不安,他们向卢植禀告情况,然后镇北将军同意将储备的烈酒发了下去。
大战前,让士兵们喝酒这无疑是一件疯狂的事情,但也许对于镇北军的吏士们来说,烈酒可能才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远远比什么忠于汉室的空话更有用。
今天汉兵吃的是一顿羊肉焖粟饭,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一顿可能就是最后一顿了。
在辎重兵们还在忙活的时候,两名外围的哨骑带着一名陌生人急匆匆的奔驰到中军,请见卢植。
这名陌生吏士是驻守在常山关的严敬的扈兵,此刻来见卢植就是询问其部驻扎的方位。
此前,卢植从常山关南下的时候,留兵三千,以帐下将严敬为将。之后卢植决定在中人亭决战,为保兵力充足,就又让严敬带着三千军队南下中人亭。
在八月十一日大战前,严敬部抵达了。
得知严敬部及时赶到,卢植大喜,然后命其部驻守在战场之东面,受马腾部节制,好加强自己的左翼。
严敬部得到命令,很快就移动到战场的东北面,在那里和马腾部汇合了。
也是这个时候,陆续用完饭的汉军各营士卒们开始行动。
在中军轰隆隆的聚兵鼓点下,他们扛着戈戟,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泥地上,然后在各排头吏士的指挥下开到既定的位置。
不过并不是所有汉军都是如此服从。这片战场太大了,参战的各营也太多了,所以争吵和冲突在所难免。
越骑营的吏士们去后坡的草料场讨要草料的时候,就和那里的仓吏们发生了争吵。仓吏们说这一批草料是供应幽州突骑的,然后他们就被越骑营的骑士们揍了一顿,抢走了这批物资。
还有些部队,在听到中军的集合号角的时候还在睡觉。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李敏昨日醉酒到现在还没醒,而帐外的扈兵们也一個个不敢入帐打扰。他们都是襄平李氏的家生部曲,对于自家家主是什么性格可以说一清二楚。
见到帐篷外养的那十几条猎犬了吗?自家家主平日最爱的一条罪法就是犬决。
所以这些扈兵们即便是听到了中军的聚兵鼓都当没听到,他们对于家主的恐惧远甚过卢植的军法。
有人说过,大兵团作战首重军纪。看来,卢植这军法也不行呀。
李敏没醒,其部上下自然也在帐篷中打着呼噜。
太史慈也不例外,他正敞着衣裳,躺在草席上呼噜大睡。他倒不是喝多了酒没醒,而是昨日上头让他们在堑壕里警戒,防止对面的泰山兵夜袭。
太史慈带着自己下面七个弟兄就在壕沟里蹲了一夜,除了被蚊虫叮咬了一顿,蹲了个寂寞。
所以从回来到现在,太史慈他们实际上拢共还没睡两个时辰。
但太史慈没醒,和他睡一起的老郑却一骨碌爬起来了,他听见了号角声。
对于像老郑这样的老卒来说,金鼓号角声是刻在他梦里的,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他起来后发现自己做的不是梦,果然是聚兵号。
老郑忙推醒太史慈,惊道:
“什将,吹聚兵号了。”
太史慈虽然威猛,但战阵经验实际上少的可怜,和老郑一比,他就是一个新兵。
听得老郑喊中军吹号,太史慈再不敢睡,忙爬起仔细听,但这一听就不对了。
他对老郑道:
“这不是咱们营头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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