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刘惠就看了一眼张冲,意思很明显,咱们已经快要拿下整个冀州了,后面幽、并两州实难支撑,对面不是倾兵南下一搏,就是送表投降,根本不会有长久对峙的可能。
张冲听明白了刘惠的意思,也在琢磨着这件事。
如果,冀州的归属就决定着北疆的归属,那原先的战略就可能要调整一下。因为只要并州北部和幽州不想被吞,那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这一战。
原先,张冲并没有将并州北部,尤其是太原一带的敌对势力作为战争变量来考量。但现在看,还是冒失了。
但不慌,现在都来得及。
也是想到这漏洞,张冲也就越发欣赏刘惠,示意他继续说。于是,刘惠继续道:
“而冀州发往幽州涿县和太原的钱粮有两条驿道,而这两条道全部都要经过真定。换句话说,一旦我们将真定占据,那幽州和并州与冀州的联系就会被阻断,所以真定就是并州和幽州是生死线,一旦我们对此地发动进攻,就必然会遭受两方的疯狂反击。”
“当中在以西边的并州来说,其最关键的地方就是井陉口。井陉口作为太原一带并州兵东出的必经之地,正处在真定之左侧。如果我军顿兵于真定城下,而那时又有并州兵东出井陉,穿插我后路,那就大不利。”
“而以北面来论,最重要的就是真定之北的滹沱河渡口,东垣渡。如幽州军要南下,必然要从滹沱河而过。在东面一带,我军有董帅带着后军元帅部驻防于下曲阳可以保我东面无忧,所以北军唯一可以南下的通道就是从东垣渡出击。所以,在我军进抵真定城下之前,臣请分两兵,一兵夺井陉,一兵下东垣渡,则真定就被我双臂揽怀,随意处置。”
张冲大喜,揽住刘惠道:
“我非是喜得良策,而是喜又得一肱骨耶!”
于是,张冲悉听刘惠策,乃以帐下铁骑部部将乐进为井陉令,督本部五百铁骑驰夺井陉。又以刘惠善理地情,擢为帐下督,领骑三百北上,直插真定后方,夺取东垣渡。
所以,当六月十七日,张冲开全军大议的时候,张冲实际上已经对这一次真定之战做了完善的部署,现在只是一场战前的动员会。
张冲的行辕就设置在真定南城外十里处的一处坡地上。
会议一开始,徐晃就特别主动的陈述自己对此战的看法。
他对张冲道:
“王上,末将观真定城并不简单,城坚士锐,有敢战之心。末将自北伐以来,还从未见过城内守将主动缒城出战的。如此情况下,真定城必然短时间内无法被攻破。臣不忧真定会不会破,因为这在我军兵锋之下,这就必然大。但臣忧心,如果我军顿兵真定,到时候北面的卢植军团南下,那形势就会大大不利了。”
张冲听了徐晃这个说法,面上一喜,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张冲环视帐内诸多将领,见他们大部分都是此意思,心里对他们又觉得欣慰不少。
一个将领,能未虑胜而先虑败,这就已经是一名让人放心的优秀将领了。
于是张冲也不打马虎眼,将自己这路和刘惠商议的战略全数告诉在场诸将。
比如为何要取北面的东垣渡口,为何又要分兵拿下井陉。又为何要令东面下曲阳的董访构筑防御阵地。
在场的这些都是军中高级军吏,无一不是肩负数千人性命的统兵将。所以张冲从不搞什么上下相疑,或者让你去猜,或者什么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只有战前反复充分的沟通,这些高级统兵将才能充分领会整体的战略认识。而且即便战事中有了别的安排,张冲也会将事情原委全部讲清楚。而不是粗暴给一句:
“听令而行。”
果然,在得知王上已经做了如此安排,众将一方面信服的同时,一方面嗷嗷请战,尤其是张英更是如此,其人直接出列,一拍胸口:
“二叔,就让侄儿出战,一雪前耻!”
张英的父亲和张冲是平辈的,所以即便张英比张冲来得更大,但也要称呼一句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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