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湿着铠甲、带着丝丝凉意,但掩不了泰山军众突骑们火热的心。
顺,太顺了。
当他们冲入营砦,直接撞开数座帐幕,里面的鲁国兵还在睡眼惺忪就被战马踩死在了湿泞的泥地上。
然后这座鲁国兵大砦就一下子炸开了锅,无数人从帐幕中奔出,到处乱窜。营内遍地都是怒骂声、求饶声、哀嚎声、这些声音交在一起,共同撞开了这个沉寂的早晨。
有鲁国兵拿起兵刃在各自的军吏的组织下排成了小阵,准备阻挡着入砦的敌人。但根本没有用,这些人连穿铠甲的时间都没有,只一把环首刀哪能阻挡得了张冲的百战甲骑。
鲁国相陈逸修这座营砦时,并没有听从幕府的建议修成杂乱交错的格局,反修成四四方方,各队帐幕搭的横是横,竖是竖。这看起来是美观,可一旦遇到敌袭,就太方便敌军突进穿插了。
快,太快了。
此时泰山军突骑就是如此,得益于平整笔直的营道,泰山军十六个骑队狂冲乱搠,尤其是张冲,手上箭矢就没停过,每一箭必杀鲁国兵一军吏。
没了军吏的组织,刚刚组织起来的鲁国兵哪还能在呼啸的战马群中维持住军阵,纷纷溃散。
别看只有八百骑,好像听着不多,但在鲁国兵眼里这就已经是地动山摇的规模了,没有任何人类有勇气在这个规模的马群前站得住。
而且这里面起的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张冲本人。为何他带队战术冲锋时,从来没打过败仗?因为他每每就是挑着敌军基层军吏杀。如果说军卒是一只军队的血肉外,那军吏就是军队的骨架。骨头打断了,肉还怎么立得起来。
而在张冲的眼中,所有军吏无论是否换装隐匿都是无所遁形的。而哪只战术小队能经得住张冲这样杀?
和张冲编在一个小队的小骑将王当此刻就一个感受:
爽。
跟着渠魁冲,他们只需要对敌军懵头杀就行。就拿刚刚他们冲垮的鲁国军阵来说,本来还算严整,虽然还是没甲,但也是能勉强阻挡他们一会了。但渠魁骑在马上,对前面敌阵,兜头就是三箭,然后那军阵的士气肉眼可见的萎掉了。
随后王当跟众骑就是三招,撞,搠、踩。
片刻后,留下一地尸体向着下一波敌兵冲锋。
王当自阵前投降张冲已经过去了两年了,但现在还只是个队将,不是因为他不努力,而是因为他们突骑升迁是最难的。主要就是扩编难。本来内郡地区找到好骑手本就不容易,张冲还要优中选优,是以作为最早建制的突骑屯,四年下来才不过攒出来个八百骑。
但有一说一,王当现在做个队将已经很满足了。队将能领五十骑,已经可以单独执行军务了。不要怪王当不想当将军就认为他不是好兵,实在是突骑队里各个习练刀兵,什将以上皆是精通。在含金量这么高的部伍中,升迁本来就是难事。
眼见着泰山军就要杀到中军,终于有一彪骑兵穿好甲衣挺矟冲了过来。雨水朦胧中,只见为首骑将,头戴赤幘,跨如龙宝马,挺一把一丈八尺马矟如猛虎冲来。
其人在雨中吐气如雾,咆哮到:
“俺乃鲁国尉孔安国,宵小贼寇,还不死来。”
其后一彪扈骑皆挺矟高和:
“还不死来。”
“还不死来。”
呼声震荡雨幕,整座营砦都为之一动。
但面甲下的张冲,根本不搭这人,催动缰绳,胯下怒龙激起泥水无数,就挺着矟向着孔安国冲锋。
孔安国呀呼一声,一矟就捅了过去,张冲轻轻避过,也一矟砸向了孔安国。但这孔安国到真是不凡,竟然能躲过张冲着风雷一砸。
然后二马交替而过,就在此间,张冲猿臂一伸,直接将孔安国连人带甲小二百斤给拉到了身边。
孔安国被抓着凌空,虽惊不慌,腰下使力就要坠下地。他已经做好打算了,就是砸在地上,也不能再被这贼将抓住,不然他随手抽把长刀就能将自己捅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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