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昶气不过,深吸气道:“可他们是因为在您手下才得以步步高升,现在竟然翻脸不认人了!”
“什么叫做翻脸不认人?”刘继隆反问张昶,不等他解释就继续道:
“他们被节度使养大,听从节度使的才是他们应该做的,正如我救了你张昶,可你张昶归到酒居延麾下,难不成你会因为酒居延而对我翻脸?”
“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张昶瞪大眼睛,拍着胸口以证清白。
“他们二人也不是!”刘继隆沉声打断,随后扫视他们:
“他们做的没错,而且我也早就知道他们的意图,并且酒居延也告诉过我,所以不用再谩骂他们了。”
闻言,众人纷纷闭上了嘴,可情绪却依旧不好,谁都没有开口打破僵局。
如此赶了一天的路,直到天黑前,大军才抵达了四十里外的焉支山脚下。
由于焉支山东段的官道并未得到修葺,故此张淮深与刘继隆商议过后,决定一边带人修葺官道,一边返回甘州。
接近五十里东段官道虽然漫长,可在上万民夫、俘虏的施工下,大军挺进的速度并不慢,每日能修近十里。
修葺好的官道宽三丈,牧群啃食野草,连带草根都咀嚼吞咽,而队伍来回走动,更是将官道夯实不少。
虽然还达不到用碾子和磨盘夯实的强度,但也足够供大军折腾数年了。
在这样的边修边走中,他们撤回甘州的日子被延后数日,可塘骑向敦煌报捷的日子却不会延后。
自番和往敦煌而去一千三百里路程,一驿过一驿,塘骑如星流。
十余名轻骑自番和疾驰而来,从山丹到敦煌这一路上,每个人都换了上百匹驿马,几乎将自己绑在马背上睡觉。
此刻他们的面容是坚毅而疲惫的,而胯下的驿马肌肉紧绷,大口喘着粗气,疾驰的四蹄将草原上的尘埃扬起,伴随着马蹄声在空旷的天地间回响。
“那是什么?”
“有轻骑往东边来,是东边出事了?”
官道两侧的田间,数以千计的百姓正在收割粮食,浑然不知即将发生的事情。
他们只看到了疾驰而来的轻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们的目光中,轻骑们手上的旌旗越来越醒目,直到轻骑从他们身旁不远处官道疾驰而过,他们才看清了是哪一州的旌旗。
“是甘州的旌旗!”
“甘州出事了吗?”
“应该不会的,前段日子不是还报捷吗?”
在百姓们的议论中,甘州旌旗在轻骑手中被秋风吹动,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喜讯。
随着轻骑策马越过了十余里的城外农田,那巍峨的敦煌城墙也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仿佛是天边的一道坚固的剪影,逐渐变得高大。
“东边来人了!”
“是轻骑!”
“是甘州的轻骑!”
城墙上,守军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这群渐渐逼近的勇士,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释然和喜悦。
“凉州大捷!”
即将冲抵护城河上石桥前,轻骑们的呐喊震撼着每个人的心,声音在护城河两岸回荡,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他们的脸上,是历经战火洗礼后的坚定与自豪,手中的旌旗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更加鲜亮。
“大捷?!”
“是加急!把拒马挪开!”
“都往两边站,别挡到他们!”
城门守军急忙挪开了沉重的拒马,目光死死盯着从他们面前冲入甬道、冲入城内的甘州轻骑。
他们的头顶绑着红色的抹额,这是他们身份的证明,也是他们口中消息的证明。
凉州……大捷!
“凉州大捷!!”
在这一刻,轻骑们的呐喊声传遍了敦煌干道两旁,惊醒了所有沉浸自己世界的商户、民户。
百姓们错愕看向他们,目光随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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