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不等群臣开口,他便主动说道:“如今国库虽然尚可维持,但若要整顿武备,钱粮度支必不可少,诸位有何良策?”
李忱扫视群臣,其中一名正四品老臣走出持笏板作揖。
李忱回忆了一下,这才开口道:“裴侍郎有何良策?”
见皇帝同意他上奏,户部侍郎裴休这才开口道:“陛下,钱粮之事,臣以为重在漕粮与税钱。”
“关中粮价高悬不下,主要是因为漕运不振。”
“自文宗以来,朝廷每年从江淮起运漕粮为四十万石,然沿途吏卒侵盗、沉没严重,以至运达渭仓时,还不到二十万石,昔年刘司徒刘晏所立的“漕运法”已经被毁殆尽。”
“臣以为,若想解决漕运吏卒问题,必须施以良策!”
裴休说罢,李忱颔首道:“裴侍郎可否说说应该如何施策?”
“臣以为……”裴休整理了脑中思绪,随后才道:
“当对漕运僚佐与州县官吏的责任进行明确划分,通过不同的奖惩来激励吏卒。”
“例如将漕运每年的佣金全部划归吏卒,如此便能解决吏卒最为关注的“利”的问题。”
“若是以法制措施固定漕运法中的奖惩内容,则大事可定!”
裴休简单说了说自己的想法,李忱听后觉得事有可为,当下便追问道:“漕粮虽定,税钱何解?”
对此,裴休也不假思索道:“自天宝年间以来,各藩镇设置邸阁官府所设储存粮食等物资的仓库,常常储存茶叶待价出售,以此获利。”
“对于商人的其他货物,则额外强征赋税,盘剥过往客商、行人。”
“臣以为,藩镇储茶卖茶已经成为事实,朝廷不如准许各镇储茶,但需要定下规矩,令各藩镇不可擅自对商人、行人收税。”
“若是私下对商人、行人收税,则革除其储茶资格。”
“此外,朝廷可将“山泽宝冶”之权收归盐铁使所有,如此应该能增加税钱……”
三言两语间,裴休就定下了一个大方向,而李忱虽然不知道是否可行,但见裴休信誓旦旦,因此便舒缓了语气。
“裴侍郎所献之策实乃良策,朕愿任裴侍郎为盐铁转运使,为朝廷解决钱粮之难。”
“臣裴休谢上恩,上千万岁寿!”
裴休闻言缓缓作揖,而李忱也算是将武备松弛、钱粮难以为继的两件难事解决了。
见李忱扫视群臣,一名正五品官员走出队伍朝李忱作揖。
“陛下,吐蕃洛门川讨击使论恐热请入长安来朝。”
“论恐热?”李忱略皱眉头:“他为何来朝?”
“听闻河陇粮乏无雨,论恐热欲归顺我大唐,只为求河渭节度使。”
礼部官员这般说着,可李忱却十分敏感,他冷哼道:
“此僚残暴,所谓归顺,无非是借我朝天威,欲重振旗鼓罢了。”
“他若来朝,且晾他些日子再驱逐关中!”
“臣领上谕……”礼部官员恭敬应下,而李忱眼见诸臣无事,眼神示意了身旁一名宦官后,便起身向偏殿走去。
“退朝——”
宦官高声唱礼退朝,卢商、裴休及诸位正四品以上官员在宦官的指引下前往偏殿。
不过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却是一名在刚才庙堂上未曾发言的老臣。
若是没了身上那身紫袍,他恐怕在队伍之中并不起眼。
队伍走入偏殿,官员们以老臣为首,在他的带动下向高位的李忱行礼唱声。
“上千万岁寿……”
“平身吧。”
李忱颔首应下,随后开门见山道:“先前沙州僧人悟真所言,朕思绪良久,却迟迟拿不定主意。”
“收复陇右、河西之地,乃是我大唐先帝的夙愿,况且河陇之地离关中较近,若不收复,便有受吐蕃侵扰之忧。”
“只是那河陇之地十番五汉,城外还有回鹘、嗢末等胡杂纵横。”
“此等局势,收复不易,想要守好更是难上加难。”
“朕召诸位前来,便是为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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