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反说了一大通,怎奈何谢明裳压根不听他的,只?低头摆弄沙盘。
萧挽风开口问:“原本定的什么?罪名?”
严陆卿:“证据确凿,以投毒论罪。原本拟定的斩监候,秋后?处决。”
“死罪换刺配,流放边地。告诉他,谢六娘怜悯其医术,饶他性命。家产不动,留给妻儿。”
“遵命。”严陆卿应诺退下。
书房安静片刻,胡太医求见。
窗外的滴雨声清晰起来。谢明裳放下温茶,又抱膝坐在木椅上,望着窗外小雨出神。
昨日的正骨归筋,导致小腿淤肿更?显严重。以至于今日花费的时辰格外多。胡太医满头大汗退出书房后?,萧挽风长吐出口气,起身走去窗边。
屋檐下雨帘成细线。溅落青石地面,黄叶纷落,又很?快被人扫去。这是属于京城的秋雨。
“看这么?久了,在看什么?”他站在小娘子身后?,扶着椅背,低头问她。
谢明裳喃喃自语:“八月还在下雨。怎么不下雪?”
“八月的京城不下雪。关内大部分地界,十一月才下雪。”
“哦。”
谢明裳察觉身后?有人,仰起头,注视片刻,“殿下?”
萧挽风扶着椅背下望,望进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瞳:
“无需唤殿下。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谢明裳想了半日,想起男人经常被人挂在嘴边的字号,以及不怎么?被人提起的单名。
“萧折?”
“连名带姓称呼不好。”萧挽风更?正她:“京城里不成文?的规矩:仇人相见,才会当面直呼姓名。”
谢明裳从善如流地改口,“阿折折。”
“称呼成年男子,叠字也不大好。”
“哦。”谢明裳又想了一阵,换了个称呼,“挽风。”
萧挽风弯了下唇,“这样称呼甚好。”
谢明裳并不怎么?在意?称呼。对于她来说,称呼只?是称呼而已,重要的是人。
她的视线从窗外落雨转来室内,问身后?的男人:“是你?吗?”
“冻伤了腿,穿兽皮子,被得意?和雪钩拖着木筏子走,脾气很?大很?倔的少年郎。他长得像你?。”
萧挽风握住椅背的手骤然发力,手背青筋浮起,又按捺着,缓缓放松力道。
“是我。”他凝视面前的小娘子。“你?记得了?”
谢明裳却没有注意?到他片刻的失态。
她沉浸在自己散乱零落的思绪中。
“不对。”她蹙起秀气的眉头,“我的得意?分明是红白毛色的马儿,怎么?变成黑马了?黑马是你?的乌钩才对。”
萧挽风闭了闭眼?。
只?听声线的话,他回复的语气依旧坚实而平稳,听不出半分动摇。
“你?有两匹得意?。”
“红白相间的那匹得意?,是今年认下的。此刻正在马场。你?想它的话,现?在便?可以牵来。早前那匹得意?,是匹强健的黑马。”
谢明裳越听越疑惑,仰着头追问:“那匹黑马得意?呢?”
萧挽风深深地看她一眼?:“留在雪山上了。”
“哦。”
书房里安静下去。
谢明裳所有的疑问都得到答复,满意?不满意?只?有自己知道。她转过视线,继续抱膝盯着窗外
落雨。
少顷,又喊:“殿下。”
萧挽风长吸口气,胸腔一阵闷疼。
他若无其事地再次叮嘱:“私下无需称呼殿下。刚才你?如何喊的?”
谢明裳还记得,很?快改口:“挽风。”
萧挽风压抑的浓眉舒展开来。
他坐回窗前,把沙盘拉来面前,按照最新的战报修正沙盘。
才捏起一座小山丘,眼?角不经意?地发现?,对面的小娘子早不再看雨,改而侧转身,若有所思地瞧他捏沙盘的动作,瞧了好一阵了。
“何事?”他不抬头地道:“想说什么?,直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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