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前院时,不太巧,王府主人正在诊平安脉。
萧挽风端正坐于主位,脱衣诊脉,下首侧坐的胡太医满头冷汗。
“……不、不知殿下,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萧挽风淡漠道:“胡太医也知道,萧某身有?旧疾,这次回京是来休养身体?。”
胡太医额头的细汗更?多了,密密麻麻的,擦完又渗出。
“殿下盛年体?壮,战场旧伤早已痊愈。咳,下官斗胆道一句,所谓旧疾,都是浮云……盛夏天气又是阳气鼎盛的季节,哪怕身体?当真有?病灶,也不该夏季发作才对……”
不等他说完,萧挽风斩钉截铁道:
“不。萧某身有?旧疾,盛夏大暑之?际,发作了。”
胡太医额头的细汗唰一下,流进眼睛里,狼狈擦汗不止。
“殿下的旧疾,于盛夏大暑之?际发作了……这,为何啊?”
萧挽风眼风都不动一下,慢慢地把衣袍拢回肩头。
旁边陪坐的严长史?笑道:“是啊,为何在盛夏大暑日发作了?胡太医是杏林圣手,擅长疑难旧症,一定找得出缘由。劳烦胡太医仔细想想?”
胡太医的脸扭成苦瓜,绞尽脑汁地构思“缘由”。
朱司簿抬回宫里当天人就没了。朱司簿是冯喜公公的人。
撇清胡太医自己的那份口供咬死了朱司簿,也成为他胡振淸的投名状,他如?今上了河间王府的船,想再?下船就难了。
胡太医烦恼的长嗟短叹声里,顾沛急匆匆小跑进厅堂,附耳回禀几句。
萧挽风神色一动,“她今日要回?倒是不巧。”盯了眼兀自苦苦思索的胡太医,吩咐顾沛:“今日身体?有?恙,不能出门。你陪她去。”
顾沛应下便往厅外走?,严陆卿追出来叮嘱:“少说两句。只说殿下不得空,不必详细展开讲病情。”
“喏!”
厅堂里的胡太医忽地一拍大腿:“有?了!”
“威武将军唐彦真,不是入关后水土不服,病倒在阵前?”
胡太医眉飞色舞道:“殿下同样多年镇守关外,头一回经历京城的盛夏大暑天。就用这个理由,京城湿热,水土不服,引发旧疾!”
萧挽风一颔首:“好病症。但还不够。”
严陆卿出言谋划:“殿下,可以循序渐进。先报上去病症,再?慢慢加码。”
胡太医提笔唰唰急写诊治方案,写到中途忽地停下,小心翼翼问?:“报几日病情?”
萧挽风垂目思忖,指腹缓缓摩挲着拇指的铁扳指。
“病去如?抽丝……先报七日。”
*
河间王今日不得空相?陪,谢明裳倒不觉得惊讶。这位行?踪难测,有?时候不声不响消失个三两天不见?。
萧挽风陪不陪她回谢家不打紧,只要她自己能回就行?。
顾沛转头去马场点出五十亲兵。按照萧挽风的吩咐,高声喝令:“你们五十人去大长公主府门外,把兰夏、鹿鸣两位小娘子讨回来。大张旗鼓地去,声势闹大些无妨。”
有?这五十人吸引街头巡值的拱卫司禁军和皇城司探子的注意力,谢明裳静悄悄回一趟谢家,便不会招惹注目。
五十名儿郎风风火火离开马场后,顾沛又捧出一个沉甸甸的木匣子:“殿下吩咐,娘子回家,总得带些礼去。”
谢明裳随手打开木盒。金灿灿亮光迎面扑进眼帘,几乎闪瞎眼睛。
一匣子金饼?
她啪嗒合拢匣子。“拿错了罢?你再?去问?问?严长史?。”
顾沛咧了下嘴:“主上当着严长史?的面吩咐下来的,不会错。”
宫里前几
日赐下金饼十斤。十六两一块金饼,十块,整整齐齐码在匣子里。
谢明裳打开数了数,一块不少。
“天天听?你喊穷,我看你们王府也不怎么穷。太贵重了,我娘肯定不会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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