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叫唤的白胖鸽子最先?被抱去主院。
谢明裳狠练整个时辰的刀。累到刀柄都拿不住,走路手脚发颤,保持如此的绝佳状态,由寒酥、月桂两个搀扶着,颤巍巍跨进主院敞开的大门。
许多双目光隐秘地打?量,并?无人上前问候说话?。
缓慢走过庭院时,寒酥轻声嘀咕:“穿过一个庭院,简直跟过龙潭虎穴似的,被瞧着不自在?。难怪娘子要把兰夏和?鹿鸣留在?郡主的院子里?休养。这种日子过久了,人容易出?毛病。”
“不会太?久。”谢明裳轻声道:“我看河间王忍不下了。过几日搬家,不知会不会把院子里?的眼睛留下几双。”
这天晚上又送来一桶乌黑透亮的药水沐浴。寒酥好言好语地商量,娘子受罚体虚,泡不得澡,怕人晕厥在?浴桶里?。
寒酥言语上好声好气,行动半分不相让,这晚终归没用药浴,谢明裳在?床边蘸着清水洁了身。
“龙凤斋的香膏。”月桂在?内室帮忙收拾箱笼时,意外寻到个好东西?,欣喜呈上。
“我们?郡主常用的,原来娘子这里?也有?这家香膏的香气清雅持久,在?京城极受追捧,得提前半个月跟铺子预定?。”
谢明裳差点都忘了这茬。
手捧一盒龙凤斋出?品的小鎏金圆盒打?量,不知她?想起什么,忽地噗嗤一笑,跟月桂说:“你拿的那盒味道好不好闻?”
月桂打?开盒盖闻嗅,当然?是好闻的。手里?那盒正好是清幽浅淡的白檀香。
谢明裳接过那盒白檀香膏,在?手背上抹一点,闻了闻甜香,随手搁进妆奁盒里?。
“收着备用。十两金买来的金贵香膏,总不能扔了。”
——
河间王府之主接连两天不在?府中。
虎牢关下战事紧急,叛军开始大举进攻夺关,军情日夜急报入京。政事堂昼夜议事,宫里?也时常半夜召朝臣入宫。
谢明裳白日散步时撞见严长史,当面把人叫住问了几句战事情况。严陆卿倒也不跟她?隐瞒。
“战事胶着,互有胜负。谢帅浴血守关,无暇写家书?。”
“你家主上最近会不会领兵驰援?”
“朝中尚未有消息。”严陆卿想了想又道:“殿下说,会尽力避免此局面。”
谢明裳突然?想起,萧挽风有个夜晚曾对她?提起:“我若出?征,朝廷会召回你父亲。你不会高兴的。”
她?心里?反复琢磨着这句,慢慢回院子去。
父亲这次领兵出?征,头上顶着“将功戴罪”四个字,只能胜,不能败。
未能退敌而中途被朝廷召回,不必多想也知道,谢家之后的局面,必不会好了。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摆弄沙盘里?的红色小旗子。
只能胜,不能败。
眼下最大的问题在?于,朝廷给不给父亲时间。
宫里?那位天子的耐心能够维持多久,是否足够让父亲谋划用兵,等?来一个大胜的时机。
谢明裳思?索着,辗转良久才睡着。
睡前用多了心思?确实损耗精神。
临睡前惦记着父亲和?谢家,心神不安,被她?惦记着的亲人果然?入梦来。
她?罕见地梦到爹娘阿兄。
梦境四周模糊朦胧,雾气四散,视野里?只有爹娘的背影。
父亲端坐在?马背上,兵器横放马身,头戴兜鍪,全身披甲,正如山谷出?征那日,她?在?凉亭惊鸿一瞥的伟岸背影。
梦里?的母亲终于没有再跟父亲争吵了。
母亲也身披软甲,腰间挎一把弯刀,背影利落飒爽,和?父亲并?肩骑行。
跟随在?
爹娘身后的,当然?是长兄谢琅。
谢琅人如修竹,穿一身直缀袍子坐在?马上,跟随在?父母马后送别。
谢明裳站在?原处,目送三人越走越远。她?急切地想跟随上去,脚下却动弹不得,心里?大急,在?梦里?喊出?声:
醉卧关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