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2-1)

南妈妈笑得满脸开花：“我知道，我知道，都是好事。这不是奶奶看重，说要再看看吗。”

得主家看重的仆从，自然只有更好的，这个闾妈妈也知道，只是嫌慢了些，又转念一想，若是把主子诞育子嗣这样大事伺候过了，只有更好的，一时也不急起来，只千叮万嘱要南妈妈务必放在心上。

待南妈妈走了，闾妈妈进来伺候，马氏就问：“颖儿那里有什么事吗？”

闾妈妈原想把稳一些，太太问起，却就顾不得了，见众人都被打发出去，才压低声音道：“少奶奶近来都疲倦得很，小日子也迟了有七八日没来了，南妈妈看着，像是有喜了，故而来报一声呢。”

马氏听了，站了起来：“真的?可拿得准了？”没等闾妈妈回来，又自顾自道：“老妈妈必是看得准的，”喜得原地踱步，立时又道：“走，我们去看看她。”

说着便要往外走。

闾妈妈见了，连忙上前扶住：“我的太太，您先坐下。少奶奶那头，咱们都还没说呢。小人儿这才刚来，待等个十来日，稳当了，咱们再请个经年老医来看看，您再欢喜不迟。”

这时闾妈妈也不敢提拿稳不拿稳这些话了，只盼黄颖儿肚子里是真坐上了宝贝，不令太太空欢喜一场。

黄颖儿黑甜一觉醒来，绿影在跟前伺候。

“奶奶这是怎么了，近来似乎渴睡得很。”说话间将一杯玫瑰花茶递了上去。

黄颖儿抿了一口，微皱眉头便放了下来。

“怎么了？”绿影有些错愕。

她心中自有点分数，却只是三分疑影，不好明说，只含含糊糊道：“无事，不渴。倒是想吃两块儿点心。”

说完自己都笑，除了想睡就是想吃。

推门进来却是南妈妈，捧着一盏燕窝：“听见奶奶醒了，这里燕窝正得了，我便讨个巧送进来。“

黄颖儿有些不好意思：“妈妈何必做这些小丫头的事，没得把她们几个宠得懒了。”

“哎哟，”南妈妈看旁边的绿影一眼，“我这不是想讨少奶奶的巧宗儿吗，姑娘不生气都是好的，何来怠惰。”

好听的话总是百听不厌的，房中众人都笑了。

这日于旭回来往马氏处去时，马氏亦道：“你有什么事尽管向我说，无事不要去闹你媳妇儿。”

自那事以后，于旭一直有些浑浑噩噩，回不过神来，但毕竟马氏此话稀奇，他喃喃道：“我何曾闹过她。”

于旭竟没领会得过来，马氏心中一叹，转念又想到回了湖州慢慢教导也就好了，这孩子毕竟少小离家，聪明是有，手段是有，却缺些根基底气，于是把话挑明了说。

“你们院子里的老妈妈来报了我，说颖儿约摸是有了。”

在京城时，因着秦柳若，二人亲近得极少，倒是出事以后回了湖州，有过几次，于旭未免没有补偿之意，不料竟这么快就怀上了。

父母人伦乃是大义，不知为何，于旭心中涌动的却并不是欢愉，反而满是萧索寂然之意，呷摸着心中苦涩，他扯扯嘴角，勉强露出一缕笑来，开口道：“既如此，就要母亲多费心了，颖儿毕竟年轻，她知道什么。”

马氏颔首，正是此意。

正逢亦容打帘子进来，听到一句，张口问道：“嫂子怎么了？”

这样的事如何和她小人儿家说，再说也还没个准信，马氏只是笑着摇头：“怎么过来得这样早？我让闾妈妈先上两样你爱的点心来。”

于旭仍有些怔怔，未曾答话，亦容心中有些不喜，只不露出来罢了。

如此又过了十来日，阖府主子请平安脉的时辰到了，府中常延请的宜春堂张大夫过来，确认了颖儿有喜。

马氏喜得满口念佛，要不是日子太浅，几乎想去告宗祖的，还是于柏岩咳嗽几声，劝了她几句方好。

失了一个孩儿，老天是不是就补偿另一个呢，于旭听到这个消息，突然想到遂哥儿白嫩的小手来，此后对黄颖儿亦多几分体贴容忍，此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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