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送别 (2-1)

双方见面自是一阵寒暄，刘正风原以为陈立会对曲洋的身份有所顾忌，可一番交谈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是多虑了。

安置家眷稍作休息，刘正风见到了好基友，彻底放飞自己，竟然在逃亡中仍不忘和曲洋一起探讨曲艺，他二人相谈正欢，冷不丁的陈立从一旁插嘴。

“陈少侠，莫非你还精通音律？”

陈立一语中的，一句话就切中主题，让二人大为惊讶。

“略懂。”

“不知精通何种乐器？”两人顿时来了兴趣。

“吹拉弹唱都略有涉猎，算不上精通。”说着，陈立指了指曲洋身前放置的古琴，曲洋略作犹豫之后，便让开位置。

陈立盘腿坐下，略一回忆，铮铮琴声便在山涧中响起。

那旋律正是曲洋刚才随性所弹，两人都没想到，陈立只是听了一遍就弹得分毫不差，他指法娴熟，情感饱满，听起来和曲洋一般无二。

“真是神乎其技！”刘正风感慨道，如果说他之前对于陈立只有感谢，那么听了他的琴，便生出了无限的欢喜。

“陈少侠，你且听我二人弹奏一曲。”

刘正风二人来了兴致，陈立起身让开，两人稍作酝酿之后，琴声萧音盘旋缠绕，只是听到开头，便让陈立身形微震。

文字的描述不及旋律的万一，陈立知道两人合奏的，正是那曲改编自广陵散的笑傲江湖。

这两人的技艺都是世间最顶尖的，对乐理的理解深刻，彼此又是多年好友，配合默契堪比一人，又都是武林高手，那些有悖常理的弹奏方法，在二人内力的支撑下都得以实现。

听着听着，陈立身边不知不觉便聚集了很多人。

有刘府的家眷，也有随行的弟子，哪怕是不通乐理之人，也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毕了，所有人都沉浸在音乐之中，刘夫人看向刘正风的目光里多了一些理解。

这群人原本都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对于曲洋心中不无愤恨，因为若无这人和刘正风相交，所有人本不需要背井离乡，四处逃难。

可此时听了二人合作的这首笑傲江湖曲，众人心中的芥蒂，不知何时竟消了个干干净净，看向曲洋的目光，再也没了什么魔道妖人的标签，只觉着这老者精神矍铄，满身风骨。

“哈哈哈！”刘正风二人相视而笑，神态是说不出的满足，“你我能合奏这一曲，刘某人就算就此毙命，也再无一丝遗憾。”

“不错不错。”曲洋也点点头，随后他掏出一本曲谱郑重其事的交给陈立。

“受到我的牵连，刘贤弟举家逃难，从此怕会是远离中原，他走后，我也不会与人合奏，就把这首曲谱交给陈少侠，希望能找到有缘人。”

陈立郑重其事的接过曲谱，三人相视而笑，两老一少，因为音律，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休整了一段时间，众人正准备启程，突然，远处的林中传来一阵哀婉的琴声，此时山花正好，风景秀丽，可听到那琴声，所有人心中的情绪都莫名的一落。

众人循声看去，一个满脸苦闷身着破衣的老者从林中走来，那人长得毫不起眼，甚至让人颇有一些生厌的意味，他边走边拉手中的胡琴，从林中走到场间，几名女眷听到他的琴声，便止不住的落下泪来。

来人正是衡山派掌门，号称潇湘夜雨的莫大先生。

陈立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这位掌门。

莫大先生先是冷冷的扫视了曲洋一眼，等看向刘正风时，眼神里也没有多少善意，看来外界传闻这二人不和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们两人之间没什么矛盾，应该只是单纯的不合拍，尿不到一壶。

“师兄。”刘正风拱手行礼。

莫大先生坦然受了他一礼，“这一礼我是代师父受的。”他干瘪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目光随后落在陈立身上，态度却柔和了很多。

“老朽谢过陈少侠。”

莫大先生虽然是衡山派的掌门，却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对于他的选择和逃避，陈立也无从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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