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敌军五万,我军也五万,势均力敌之下,程不识会选择小心试探,并保守僵持,以我方稍有劣势为准,以静制动,等待可乘之机。
但赵禹这种料敌从宽,却是最大限度重视地方,最大限度轻视本方,以最糟糕、最恶劣的可能性为基础,并做出应对。
同样的例子敌我双方各五万兵马
赵禹很可能会说:敌人的五万,或许只是前锋部队,未必没有数十万主力大军埋伏于后!
而我军五万兵马,或许有新兵多少、老兵多少,以及混资历的公子哥多少云云。
总而言之,未必能有五万人应该具备的战力!
结合此间种种,五万对五万,我军劣势巨大
最好的选择:即刻撤军!
从方才,赵禹的一番发言也不难看出:虽然没忘踢一嘴如果维持河南地的防备力量,府库或许会有压力,但赵禹还是倾向于这么做。
即:无论匈奴人怎么想,怎么盘算,都要以匈奴人随时会倾巢而出,谋取河套为准,来做出相应的应对。
如果真的这么做,河套倒确实能确保安稳无虞
但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无限趋近于:汉家举国之力,以保河套不失。
这么做是否值得,显而易见。
在刘荣看来,值得!
但没必要。
这就好比一个藏有宝藏的洞穴,你不知道洞穴里守护宝藏的,究竟是一头猛虎还是一只蚂蚁
这种时候,直接朝洞里来一发,当然是值得的。
但如果有可能,性价比最高的方式,其实还是打个手电筒,看看洞里的情况。
如果真是豺狼虎豹之类,那开枪也好,开炮也罢只要能弄死洞里的野兽,确保你的安全,就都是值得的。
但若是一窝蚂蚁,那比起,显然还是一锅开水性价比更高一些。
“臣认为,倒不尽然。”
果不其然赵禹话音落下没多久,丞相刘舍的话语声便适时响起,将刘荣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依臣之见,如今的匈奴单于庭,大概率依旧没能从混乱中调整过来。”
“一场河南马邑之战,匈奴人可谓丧师失地,遭遇了自冒顿称霸草原以来,前所未有的一场大败。”
“尤其是两线开战,均无建树的情况下,即便马邑战场的罪责,被军臣甩给了右贤王伊稚斜,但河南之失,军臣,却是难辞其咎。”
…
“毕竟自汉家鼎立、匈奴称霸草原至今,匈奴历经三主,汉家历经五帝”
“而河南地,始终为匈奴人所掌控。”
“无论是太祖高皇帝、孝惠皇帝年间的冒顿单于,还是太宗皇帝年间的老单于在位,我汉家都从不曾有余力觊觎河南地。”
“非但不敢觊觎河南地,反而要随时忧心于匈奴人兵发河南,以掠北地、陇右。”
“而军臣在位,我汉家反守为攻,得据河南地无论是谁人的过错,军臣,都必定威仪大损。”
“现如今,匈奴单于庭必定会出现军臣无德,无可奉宗庙之类的杂谈。”
“尤其是那左贤王伊稚斜,必定会从中作梗,以求浑水摸鱼……”
刘舍这番话一出口,殿内众人面的神情,便肉眼可见的舒畅了不少。
赵禹先前那番话,什么如果是这样,那就得撤,但万一不是这样,撤了就完了之类,根本就是如说。
两相对比之下,刘舍这番表态,才真正彰显了国家层面的战略考量。
刘舍的意思很简单:河套战役所带来的混乱,至今都还没有在匈奴单于庭内部结束。
没有一场血洗,让军臣肃清蠢蠢欲动的野心家,或是直接换一个匈奴单于,这场混乱就不会结束。
而在这场混乱结束之前,本身都无法拧成一股绳的匈奴单于庭,是根本无力全力南下,以谋河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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