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被匈奴人绵软无力的弓羽箭矢射中,擦破点皮什么的,再闹个感染化脓,那可就麻烦了。
只是这样的情况,也没有维持太久。
在匈奴人又一轮齐射结束之后,汉军弓弩部队,也终于完成集结……
“进!”
随着令旗麾下,一个个中层将官声嘶力竭的大吼着,指挥弓弩方阵快步上前。
于河岸列阵,挽弓便是一轮齐射!
不同于匈奴弓骑的‘鞭长莫及’——汉军将士的弓弩齐射,几乎都射到了对岸,并覆盖了北岸五十步之内的范围!
一时间,北岸一阵哀嚎遍野,人仰马翻。
本就因汉军将士在搭设浮桥,而感到焦急万分的匈奴人,更是被汉军这一轮齐射吓得慌忙撤退,不眨眼的功夫,竟已是大半撤入高阙。
对岸没有匈奴人放冷箭,遂营将士当即便再度上前,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搭设浮桥的工作。
而在距离河岸一百五十步距离,栾布站在平地而起三丈之高的将台之上,面色无喜无悲的缓缓点下头。
“就这么打。”
“匈奴人放箭,便伺机齐射回击。”
“——传令睢阳:搭设浮桥不必太快,在合理得范围内,能搭多慢,就搭多慢。”
“再者:无论如何,都决不能真把浮桥给搭出来。”
“拖到岁首凛冬初雪,此战,便算是大功告成。”
栾布一声令下,当即便有一队亲兵领命而去,将栾布的军令,传到遂营、弓弩部队的每一个角落。
而在栾布身后,韩颓当、刘非二人含笑一对视,又颇有些挑衅的看了看左右——那些先前,认为攻打高阙‘无比愚蠢’的其余众人。
谁说打高阙,就非得是真打?
佯攻不也是打嘛!
就好比此刻,汉军遂营将士慢条斯理,甚至多少有些‘不情不愿’的搭设浮桥;
对岸匈奴人抛射骚扰,汉军弓弩部队,也都是实在被烦得不行,才出来象征性的回击一波。
然后就拖呗!
看匈奴人那副惊弓之鸟的架势,怕是高阙的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打算‘攻取高阙’的汉军将士身上。
接下来,自然就是不知在不在高阙的军臣,需要做抉择的时候了。
“军臣,大抵是能看出来我大军,是无心——也无力真正攻夺高阙的。”
“但只要我大军‘攻打’高阙一日,军臣就不敢把太多注意力,转移到高阙以外的地方。”
“只要这样的僵持状态,能维持到入冬,那此战,便算是功成。”
“至于开春之后如何……”
如是想着,栾布缓缓回过身望向身后几里外,那面已经隐约可以看见轮廓的城墙。
良久,栾布一丝不苟的面容之上,也终于露出了一抹难得轻松地笑容。
——佯攻高阙,无疑是此战,北地方面军所走出的一步妙旗。
在此之前,北地方面军占据着河套,一直等待着回援的单于庭主力有所动作,却又迟迟没能等到。
时日一久,莫说是将帅,便是底层士卒,心里也开始犯起了嘀咕。
这单于庭主力,不会是在密谋着,要搞一个大活吧?
就像我大军明面上,和匈奴人‘约战’马邑,实则暗中谋夺河套这般?
于是,不安的情绪,一度席卷了大半个北地方面军。
彼时的栾布、韩颓当等一众将领,别说是想办法稳定军心了——就连他们自己,心里面也同样犯嘀咕。
匈奴人的军队,几乎完全以骑兵组成,论机动性,远非以步兵为主要组成部分的汉军所能相比。
一旦匈奴人也学着汉家,搞一个声东击西,又或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类,汉家很可能反应不过来!
万一边墙真有哪个部分,被匈奴人突袭扯开口子,那此战,可就不是河套究竟为谁所有的问题;
而是汉家在这场被匈奴人入侵的战争中,究竟会蒙受多大损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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